李秘心说,您这打扮已经没把我当外人了,再坐近一些,小弟我营养要跟不上了啊。
然而李秘也不知是色迷心窍还是鬼使神差,竟老老实实就坐在了她的对面。
因为她夹着腿侧躺在围床上,李秘则是地上的软塌,她的位置要比李秘高一些,李秘就更是不敢抬头。
无论面对上官婉儿,还是太平公主,乃至于武则天,李秘都未尝试过如此如坐针毡。
这女人给李秘带来了一种危险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有面对白玉婵的时候出现过,但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危险。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金允秋弯腰,给李秘倒了一杯酒,李秘也不敢去看。
因为动作牵扯,那原本就有些衣不蔽体的花笼裙就更是“捉襟见肘”。
一边倒酒,金允秋竟将这厥卜算子给念了出来。
“二郎,你说,何处才是奴之归处?”
李秘也不敢看她,轻轻扶着那夜光杯一样的酒盏,随口便答道:
“此心安处是吾乡。”
“此心安处是吾乡?妙啊!二郎果是气节高远之人,妾真是越发喜欢你了。”
她显是有些激动,仿佛碰到了知音一般。
此时的她便如化作了水一般,从围床上滑了下来,盼着双腿坐在了李秘的对面。
那原本就不多的花笼裙,她只是轻轻一拉,堪堪遮盖住下腹。
李秘热血上头,更是不敢看。
他没来由想起了一个老笑话。
说是妻子给离家的丈夫寄了一条被子,没多久丈夫就寄信回来,信上却只有“由甲申”三个字。
妻子不解,就问了隔壁老王。
隔壁老王是个文化人,笑着解释说:“这被子太短,盖住脑袋就盖不住脚,盖住了脚就盖不住脑袋,盖住了身子,脑袋和脚都露在外面了。”
或许是想起了这个笑话,又或许离得近了,少了一份神秘感,李秘竟有些平静了下来。
“信口胡诌罢了,我也不知哪里听来的,让仙子见笑了。”
然而金允秋却摇了摇头,双眸直勾勾地盯着李秘,仿佛要将李秘吃掉一般。
“这阙词乃是尹希声求见我之时,给梅右仙写的,大唐盛行诗赋,词作却是甚少,二郎却没有半点讶异生疏。”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阙词应该是出自二郎的手笔才对吧?”
“早听说二郎给宋芝芝等佳人都写过诗,也写过词,却是不知二郎为何要假扮成一个老头子来见我?”
提到这一茬,金允秋算是真正打起了明牌。
适才得了片刻平静的李秘,总算是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抛开了所有的私心杂念和浮想联翩,即便眼前的诱惑再大,那也是带刺的玫瑰,艳丽的毒草。
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石榴裙下命难留。
这女人固是勾心摄魄的尤物,但同样也是夺命追魂的女魔啊!
她分明已经识破了李秘的伪装,却仍旧让李秘来赴约,这说明她早已做好了准备,李秘稍有不慎,今夜可就是最后一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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