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上升到了动刀的程度就有些难以收拾了。
尤其对方还是千牛卫。
按说李秘只是从八品的评事,五品上才能进入圜丘,守卫不给他进去也无可厚非。
但这守卫欺人太甚,也属实不厚道。
闹到现在这个地步,总归是要有个收场。
李秘抽出金刚降魔杵来,朝众人道:“大家都是朝廷同僚,没必要动刀动枪,有话好商量。”
王那相的小舅子本来就得势不饶人,破口大骂道:“刚才打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好商量,给我砍死这野种再说!”
李秘毕竟有铜鱼,就算只有从八品,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大理寺官员,总不能砍死在圜丘外头。
但在他看来,长孙傅就是个街坊野种,应该是李秘买来的小奴婢之类的角色,砍死也就砍死了。
几个人拎着长刀便冲了过来。
李秘本来就不是职业军人,更没有从小练武,杀人之术都是跟曹不凡学的,只能凭着一口气来输出。
但眼下又不是玩命的时候,他没法下狠手,哪里打得过这些千牛卫。
将长孙傅拉到身后,李秘扯起嗓子便喊了起来。
“来人呐!千牛卫杀人啦!”
他拉着长孙傅四处乱跑乱喊,很快就吸引了一大群人的注意力。
圜丘外头还有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听说千牛卫杀人,纷纷涌上来,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
王那相可不管这些,冲上去便是一刀,逼退了李秘,一脚将长孙傅踢飞了出去。
饶是这小子混迹街坊,身体结实,落地之时还是将口鼻磕得鲜血直流。
“血……血!”
长孙傅贪玩耍,自然也受过不少伤,但被千牛卫之类的公人或者禁卫打伤,还是第一次!
“你个狗贼,给我等着!”
长孙傅言毕,便从怀中摸出一个金哨子,尖厉的哨声如同野兽的爪子扣着玻璃,刺激得耳膜生疼,让人不断起鸡皮疙瘩。
“还敢叫帮手,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王那相捂住额头的伤口,上前来要打,李秘赶忙拦在身前。
“适可而止吧。”
此时李秘已经生出杀心来了,真要动手,他未必打得过,但要是拼命,这小舅子千牛怕是要吃大亏。
与王那相的小舅子不同,一众千牛卫听得这哨声,有些老油子顿时脸色发白。
“这是……这是监门卫的警哨!”
话音未落,明德门方向已经响起了同样的哨声。
这才片刻功夫,朱雀大街上尘头飞扬,一队红甲骑兵轰隆隆擂击着地面,如钢铁洪流一般疾驰而来。
朱雀大街一路延伸到明德门外,而圜丘则在明德门左侧五六里的地方。
这距离不远不近,但百姓都在两侧,让出朱雀大街来,此时所有人都能看到这队骑士由远及近,奔突而来。
为首一员大将,看起来才三四十岁,留着非常漂亮的络腮胡,唇边八字胡如弯刀一般往上翘,颇有些波斯异域风。
“何人敢伤吾儿!”
那人一身金甲,滚鞍落马,便抽刀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