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平道悠哉地说着话,眼神里毫无起伏:”白副相确要明日上奏?”
白北堂被他说得冷汗淋淋,一细思后说道:“为何要提醒本相?左大人如今春风得意,陛下极为爱重,与宋相不相上下。”
“下官也不过是为君分忧,这君心难测只想图个自保罢了。”左平道说道:“祖父年迈,父亲重病,左家也不过下官一人支撑,看到唐相下场,下官心中不安。”
白北堂如醍醐灌顶,他这是在示好!
他双指捏在一起,确如左平道所说,他准备主动上书,现在他反悔了!
左平道说得没错,陛下如今考虑最多的便是平衡,自己此举可能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哈哈一笑,对深夜来访的左平道再无半分不悦。
“左大人提醒得是,这上奏一事就免了,我白家就缩着脖子等着陛下处置便是,绝不多事。”白北堂心下一松,再看左平道时终有了几分热切:“还要多谢左大人提点。”
“下官岂敢说提点二事。”左平道眼底闪过一道微光,单刀直入道:“刑部要修建暗室须得上报工部,获批后还要从户部支使银子,下官斗胆一查,工部并无记录。”
“你好大的胆子!”白北堂刚松快的心就被他吓得一激灵:“这密室能让唐相都绝望而死,你可知其中轻重,就是我也只知晓其存在,并不知晓其中藏着什么秘密。”
“本相上回去只是替陛下传话罢了!”白北堂一着急就说了真话:“你劝我勿要多此一举,自己却去查那密室,疯了不成?”
左平道笑笑,原来如此,只是替陛下传话罢了,方才还摆出一副自己也是知情人的样子想要蒙混过关呢,这不就显形了。
“下官哪有空去查,最近可累得连自家府邸都未回过几次。”左平道回报以笑意:“只是觉得这般隐秘,必定不会公然记录。”
“你诈我?!”白北堂刚对左平道生出的感激荡然无存,这姓左的是把对付刑犯的招数套用到他头上了!
左平道不慌不忙地起身施礼:“得罪了。”
“罢了。”白北堂胸膛起伏几下后便想开了,那折子明天不上了,左平道也算点醒了他。
“下官也只是兔死狐悲罢了,想要提前想招自保。”左平道眼底闪过一道阴鸷的光:“为免陛下哪天弃了下官这利刃,总要给自己寻点筹码。”
栖落山庄与那位夫人也是他的筹码之一,这世上之事总是不能一概而论,左平道阴狠地想到,秦风想用左家和他的罪证拿捏他,他岂可输于那庶子!
这一点两人一拍即合,白北堂摸了一把鼻子:“这密室的确有蹊跷,本相那恩师是何等厉害的人物,连谋害皇子、涉谋逆的罪都能扛得住,怎么一听这密室就心如死灰。”
“既是建在刑部,胡尚书可知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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