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却不死心,“小的在这正修堂干了十多年,有什么事,比我们东家还清楚。军爷,小的也一块过去?”
掌柜最后还是跟上了卫湘君,倒不是人家通情达理,实在是后头塞过去的几匣参茸丸,教人舍不得不收。
夕阳西下,乌衣街上渐渐安静了下来。
北街郑宅敞着的门外,郑夫人和碧雪又走了出来。
“师娘。”
坐在台阶上的阿寿站起身。
郑夫人张了张嘴,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只能无奈地叹一口气。
“师父方才回来了,这会儿在前头,带着大家伙商量呢!”
阿寿抓了抓头,“听着意思,师父一会儿要去东府找侯爷。”
碧雪嘟囔一句,“找他们也没用。姑娘早说过,东府靠不住的。”
卫湘君和掌柜被带走也有好几个时辰,只知道人如今在兵部衙门,可里头到底如何,谁也打听不到。
更诡异的是,阿寿跑去岳大将军府,别说岳无咎和徐启,连常福都没找到。
岳大将军府已被人马团团围住,不许随意进出。
大家伙都在说,瞧着快出大事了。
“那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她娘。”
郑夫人一时悲从中来。
“有车过来了!”
阿寿嘀咕,又跑上前几步,竟是兴奋地叫了出来,“是掌柜呢!掌柜,师姐回来了吗?”
卫湘君刚被碧雪扶下马车,便被郑夫人死死抱住,“湘儿,在里头可吃了苦?”
“夫人放心吧!”
掌柜催着阿寿到前面报信,又转头安慰郑夫人,“就是把姑娘叫去问了问,后头便让我们回来了。”
这边卫湘君正帮着被吓到的郑夫人擦泪,郑乔生已跑了过来,声音也哽咽了,“湘儿,你若出事,我们老两口靠谁去?”
郑宅的书房里,郑乔生坐在书案后,正和众人一块,听掌柜讲述他们下午被叫进官府的遭遇,“倒是没有提审,只在一间后堂,几个当官问了几句。后头便将姑娘和我晾在外头,也不许回去。”
掌柜说到此处,朝正在窗边站着的卫湘君看了一眼。
方才回来路上,卫湘君特意叮嘱,有些话不必说,省得郑乔生他们担心。
岳家军果然遇上大麻烦。
那几名官员虽没摔惊堂木,可话里话外,都在引导卫湘君,让她指证岳家军抢夺正修堂的私产。
可到后来,见卫湘君总不接话,人家态度就变了,语气里还带上警告,比如说,让她分出轻重。
一位老大夫捋着胡须问道:“后来怎么又让你们出来了?”
掌柜摇头,“或是问不出什么吧!”
卫湘君到底开了口,“凤仪宫出面了。”
“还有这事?”
掌柜不免诧异。
卫湘君转过身,“我们在外头站着的时候,孙女官进了后堂。”
虽一墙之隔,孙女官当时声音也不大,卫湘君却听得十分清楚。
孙女官说,卫湘君是王后娘娘最信得过的大夫。娘娘带了话,等凤仪宫换上另一位娘娘,再动她的人!”
卫湘君即便想给人当对付岳家军的帮凶,也没机会了。
如今人人都知,她是凤仪宫的亲信,再没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