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那会儿,岳王后还会心里过不去。如今岁数大了,干脆由着自己性子了。
如今人人都知,岳王后病急乱投医,请了一个半吊子的大夫,还是个女孩儿家为她调理,谁劝都不行。
“奴婢遵命!”
孙女官忽地又想起来问,“给卫湘君的赏赐,送去汉乡侯西府?”
“送正修堂!”
岳王后不屑,“卫东恒百无一用,只会惹祸。何来让他沾这光!”
说来岳王后见过汉乡侯西府那位卫大奶奶,也听人提过姓卫的事。他们东西两府本就关系微妙。东府一直压着西府。人人都以为,卫东恒娶了一位大夫之女,吃了大亏,却不知正是因卫大奶奶的精明强干,才让西府在东府跟前,又有了颜面。
“男人个个臭德性。对他千般好,处处为他着想,人家半点不领情。反倒被外头乱花迷了眼。”
孙女官偷偷看向岳王后,总觉得这话是在影射谁。
岳王后打了个呵欠,“我睡了!”
“启禀娘娘,主上驾到!”
凤仪宫的传事太监跑到殿外传话时,岳王后早已入了梦乡。
还没等孙女官禀报,岳王后猛地睁开了眼。
除了初一、十五将岳王后叫到乾顺宫例行公事,国主极少召见岳王后,更是多少年未曾踏足凤仪宫。
这个时辰,早该各归各位,互不相扰了。
岳王后这头刚起身,孝王已然走了进来。
要知岳王后难得早睡,生生被人吵醒,心下不免烦闷,生硬地俯了俯身,“臣妾迎驾来迟!”
在众人注视之下,岳王后径直坐回到床榻边。
四下全都愣住。
若是孝王追究,这便是失礼。
教人没想到的是,孝王一撩袍子,挨着岳王后坐了。
岳王后立时要起身,却被一把按了回去,“钱妃动了胎气。”
就这一句,如同往岳王后心里扎了一刀。
“好在已然无事,王后不必高兴。”
孝王这话中带着讥讽。
后宫除了寄在岳王后名下的福慧郡主,再无子嗣。
岳王后没拦着嫔妃们怀孕,可每回听到消息,也称不上高兴。
“前头没了两个。”
有嫔妃曾有身孕,却不知何故相继流产。后头宫中便有了,凤仪宫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传言。
“臣妾有何好高兴的?”
“便是生下来,也是庶子。孤也不稀罕。”
孝王挂着老长的脸,冲着旁边说道“今日孤便在凤仪宫歇了,还不更衣!”
“主上日理万机,倒也不必勉强。”
原本想上来更衣的宫女,全都不敢动了。
“王后既不想见到孤,何必又让奶娘带什么话。不就是初一没有召你,便是孤犯了死罪?”
“臣妾没有……”
孝王伸手扯了腰带,推了岳王后一把,自己也重重躺下,“王后是不是脑子不清楚,没男人你怎么生孩子?不就是怕你大哥被孤削了兵权,既是半年之期,就看王后的本事!”
殿里的人,瞬间退了出去。
寝殿外的院子里,孙女官站在那儿,隐约听见了岳王后的呜咽声……
卫湘君从宫里回来,才知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