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她说到伤心处,卫湘君和碧雪都能陪着眼泪哗哗地流。
珍珠优点太多,卫大奶奶一度还打算,要把她带起来,以后给女儿当左膀右臂。
可有一天,卫大奶奶突然说,蒋瑶珠身边少了个丫头,已问过珍珠,她也愿意过去。
卫湘君当然不乐意,甚至要跑去跟蒋瑶珠理论。还是府里的仆妇告诉卫湘君,人家早与蒋氏母女搭上了线。
卫大奶奶是嫌弃珍珠没有忠心,便顺水推舟将她送走了。
想想也可笑,珍珠应该是打着另攀高枝的主意,却落得今天这下场。
沾上蒋氏母女的都得倒霉,珍珠不过是自找的。
“姑娘能过来看她,珍珠死也瞑目了,她总在说,欠了姑娘情分。”
珍珠她娘哽咽了一声。
“她没欠我,欠的是她自己。”
卫湘君淡淡地道“我也不是来看她的。”
珍珠她娘到嘴边的话,又被堵了回去。
“从前的事不提也罢,今日过来,我就为问一问,我师父到底哪里得罪你们,好心救下珍珠,却被反咬一口?”
可以瞧见,珍珠她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婶子这回到正修堂,可是早盘算好了,踩咱们一脚之前,先沾些油水?”
“姑娘,是我错了。您大人大量!”
珍珠她娘冷不丁伸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该死的是我,和这孩子无关!”
卫湘君不掩厌恶。
她最恨的,便是苦肉计。
没再搭理珍珠她娘,卫湘君蹲到珍珠旁边,掀了她身上破絮,又要扒开她衣领。
“姑娘,给她留点体面……”
珍珠她娘伸手要拦。
“不让我瞧,怎知她还能撑多久?”
卫湘君冷声问道。
珍珠她娘的手讪讪地收了回来。
瞧过了几处已溃烂脓肿的伤口,卫湘君替珍珠阖上衣裳,又将手搭在她的脉上。
卫湘君听师父说过,珍珠得了疮毒,是因为身上有伤没有及时治,拖到后头,从外症转成了内伤。
“婶子想她活还是死?”
卫湘君站起身。
珍珠她娘定定地瞧过来,却说不出话。
“我若帮她治,珍珠有三成的机会能活。走运的话,她能和别的女孩儿一样,出嫁生子,不枉活这一回。若不治了,的确就这几日,最后还是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