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头也不回地道:“王府的规矩,出行带足百人份的干粮,若是遇见流民,就指引他们来王都找王爷庇护。我家王爷心善,只要还有一块灵石,就会用来帮助有需要的人。”
“所以清平王府许久未经修缮也是因为这个?”浅羽继续问道。
车夫叹了一口气,道:“是啊!先王还在的时候,我家王爷也是最受宠的王弟,过得从来锦衣玉食,先王也对王爷寄予厚望,盼着他有一日能突破天灵境光宗耀祖。”
“可惜先王薨逝,幼主继位,这些年我家王爷一边维护王上,一边帮助这些在外地活不下去的流民,一边还要积攒力量防着宰相府,连我们这些下人看在眼里都觉得心疼。唉!”
“这些年为了救济流民,清平王府从前的金银玉器被一件一件当掉。宰相府限制流民出镜,大家就只能往王都跑,最严重的一次,三万流民跪在紫桑城南门之下,守将强元明居然要将三万流民全部以叛国罪击杀,王爷是放弃了自己手中仅剩的兵权才救下流民们。”
“王爷苦啊!唉!”车夫忍不住地叹气。
“没关系,善恶有报,宰相府的天,就要变了。”夜云舒道。
车夫点点头,似是想到了伤心事,不再说话,专心赶车。
等他们回到清平王府,已是深夜。
清平王府静悄悄的,但主屋的灯竟还亮着,苏玦在处理各地流民的安置文书,楚笑笑在一旁帮他研墨。
见他们回来了,苏玦同样露出惊讶的表情。
“天行,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逸天行得意一笑,捋了捋散在身前的一缕头发,说道:“那是当然,兵贵神速,我们的恢复速度便是如此快。”
迟月一拍逸天行的脑袋:“好好说话。”
“好好好!”逸天行赔笑道,这才把他们这一路的经历讲给苏玦与楚笑笑听。
清平王的主屋挂满了字画,浅羽的目光随意扫过,发现那些字画的落款居然都是苏玦本人。
若是没有宰相府,没有这漫天瘴气,他本该是那鲜衣怒马的无双公子,此时却走钢丝般身处险境。
思考间,逸天行已经把他们的情况介绍完毕。
“所以,不能再等了,楚明狂既然还敢试探我们,就说明他尚有力量一战,若真等他的力量全部恢复,怕是想假死就难了。”夜云舒道。
苏玦点点头,对楚笑笑温柔地道:“看来要分开一段时间了。”
楚笑笑轻轻抚过苏玦的眉眼,眼里满是眷恋,最终还是点点头。
几个人飞快地开始制定计划,计划过程浅羽完全没跟上。
总之就是,再过几日便是桑灵小国主的生辰了,届时苏玦借寻找能够固本培元的回源护脉草为小国主庆生为由去到紫桑城外。
逸天行再假意与苏玦吵架,打伤苏玦的护卫,让苏玦不得不落单。
届时便等待宰相府的人出手。
夜云舒会提前准备好寒冰纱衣用于隐藏身形,在黑夜中很难被发现。
等把楚明狂的手下引到青谷,便让苏玦隐藏身形,让浅羽制作的木人在夜色的掩护下跳下青谷。
浅羽弱弱地举起手,“道理我都懂,只是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候离开紫桑城,不会显得有些假么?”
苏玦摇摇头,道:“不,无论我和楚明狂的关系如何,此时我都必须出城。”
“为什么?”浅羽满脸疑惑。
“因为国主的病可能……又要加重了。”苏玦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