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明日是……是……”元锦低着头,颤巍巍道:“明日是太子殿下凯旋的日子。”
云一念瞬间了然,摇了摇手里的瓷瓶问她:“这些东西,怎么用?”
“那个白色瓶子,是,下到您的饮食中,等到了荆山,在将绿瓷瓶里的喂给您,然后那个紫瓶子中的东西,沿着,沿着亭子撒上一周,便好……”元锦的声音越说越小。
云一念看了一眼兔羽,兔羽一个手刀劈下,元锦应声倒下,昏迷不醒。
“鱼终于咬勾了,按耐不住的猎人只能被人当作猎物。”云一念半垂眉眼,将手中的瓷瓶收好,从袖中拿出早已备好的元锦的卖身契,交与兔羽,同她说道:“把她带去秦桑子那里,她知道该怎么做,跟秦桑子说,元锦的卖身契我已经撕了。”
兔羽一手提着元锦,一手向她摊开,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云一念瞬间了然。
她去屋内的小案上拿出一串用油纸小心包好的糖葫芦递给兔羽。
兔羽小心咬下一颗,孩子般的笑容瞬间在脸上绽开,她将剩下的小心收好,便带着元锦消失在了屋中。
云一念捏着瓷瓶的指尖泛白,谁人不知那荆山因地势偏僻、崎岖难行,多是亡命之徒盘桓之所,花月妱啊花月妱,你可真是为她寻了个好的去处啊。
不论她是死在山上,还是被人玷污了清白,与花月妱而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但这里面还缺了最重要的一环……
云一念行至后院,院中支起的火堆上掉着一口瓷锅,里头的东西咕嘟咕嘟地翻滚着。
火光将她的面容映衬得忽明忽暗,这是她从前从书上看来的,希望能有用吧。
次日辰时——
一辆马车停在了洚付巷,一戴着帷帽的黑衣女子从巷子中走了出来,钻进了马车,马车慢悠悠地向前行至着。
“诶我说,我听过偷摸去害人的,可没听过偷摸去给人瞧病的。”秦桑子扭头看着车内的云一念吐槽道。
云一念掀开帷帽,露出俏丽的小脸,她板着脸道:“闭嘴。”
“你交给我的那人,我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呢?”秦桑子完全不理云一念的话,自顾自道,“你让我去当牙婆子给她当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着良心啊,惴惴不安呐。”
她边说还边摸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所以卖掉的钱呢?”
秦桑子面色微变,咳了两声掩饰尴尬,连忙转移话题道:
“诶,你真的不关心她为什么会背叛你啊?”
“我为什么要关心?这已经成既定事实了,原因还重要吗?”
“你都不心痛吗?从小的情意啊。”
云一念没有回话,她看向窗外,其实元锦与她而言不过就是一个背叛者,但是于正主而言是不同的。
正主昨晚肯定是心痛的吧?不然怎会不自觉地帮她拭去眼角的泪,不然怎会梦了她一整晚……
即使偶尔会打她骂她,但她在正主身边,算是唯一的朋友了,她知道正主几乎所有的秘密……
但越是这样的人,背叛所带来的后果她才越难以承受。
马车外的秦桑子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吵得云一念头疼,她忍无可忍问道:
“昨日下午,徐正源来的时候你去哪了?”
马车外瞬间噤声,秦桑子支吾半天道:“我在远处看着你呢,你都不知道你有多风光,说得我都想为你鼓掌了。”
“所以,你若不怕我将你送给徐正源,你大可继续啰嗦。”云一念唇角微勾,话里满是威胁。
秦桑子感觉自己后背一凉,她转身对着云一念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后,便转身认真赶着马车,不再有过多的废话。
云一念的耳朵这才如获大赦,她懒懒地靠在马车角落,少顷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吩咐道:
“去一趟酥合堂。”
“得嘞!”秦桑子听着自己越来越顺溜的回答,愈发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狗腿子奴才,就那种特别会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当然,还是免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