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一念前脚刚踏进琼琚阁,就听见了好长的一声叹息,她眨了眨眼,眸光中带着问询看向一边的女侍。
女侍老老实实地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怎么了。
想到秦桑子刚从宫中回来,想必又是和亲的事。
思及至此,云一念加快了步伐,推开门便看见秦桑子瘫在软榻上,口中煞有其事地叹着气,她有气无力地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来者:“回来了?”
云一念关上门:“做什么一副三魂少了七魄的样子?”
秦桑子滚了一圈,可怜兮兮地看着云一念:“明天陪我去一趟宫宴呗。”
“什么宫宴?”云一念边说话边将屋子里的灯点亮了两盏。
“就是和亲的事啊……”秦桑子飞快地说,“听说人明天过来。”
“哪里的人?”
“凌骁国……”秦桑子少气无力地回她。
“凌骁国?”
“嗯。”
云一念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个人,然后摇了摇头:“知道叫什么吗?”
“嗯……”秦桑子拖长音调,想了半天,“苏什么的,我没记住。”
“那……我能去吗?”云一念指了指自己,故意打趣她,“不会被人赶出来吧?”
秦桑子在软榻上翻了个身,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她,好半晌才道:“你疯啦?你是我带着的,谁赶你?”
“哟?终于有点精神了?我还以为你要这么萎靡下去呢。”云一念坐到秦桑子旁边,伸手轻拍了一下床上装死的她,“快去换衣裳,都什么时辰了还在这赖着。”
秦桑子不情不愿地从床上坐起身,而后就那么看着她没有下一步动作。
“看我就什么事都不用做了?”云一念歪头看她,“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是在宫中不如意吗?”
“还好吧,我就是在想你都知道这么晚了为什么还要再点两盏灯,这屋里不是挺亮堂的吗?”
云一念身上一僵,然后很快恢复正常:“我自己的屋子,我爱点几盏点几盏,你怎么管得这么宽呢?”
说罢,还伸手将她从软榻上推了下来,眼中满是嫌弃:“快去洗洗,脏死了。”
秦桑子走之前还不忘仔细看看身上的衣衫,嘀咕了一句:“哪里脏了……”
云一念则如若无闻,她看着眼前的景象,良久才叹了口气,起身,将两边的灯各熄了一盏。
视觉也慢慢开始减退了呢……
第二日一大早,云一念边打着哈欠,边将簪花往秦桑子的头上戴。
许是许久没有穿这么庄重的服饰了,她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僵硬的不自然。
“放松一点,”饶是画眉经验丰富的云一念也在此刻炸了毛,“你浑身上下绷得那么紧,眉头都要拧到一起去了,还怎么画?”
秦桑子不敢怒更不敢言,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端着身体的同时面色也舒展一些。
实话实说,脖子上顶的这么些东西比她前十几年加起来的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