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云一念无奈道,“我自己的命我自己还能随意作践吗?”
华年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你能”二字。
云一念无语,她伸出另一只能活动的手,拿出了另一罐白色瓶子塞到华年手中:“拿好了,这是这个玩意的解药,只要在他们走后你喂我吃下一颗,不出半颗就全然恢复了。”
华年接过白色小瓶子,小心翼翼地将它贴身安置好,这才在云一念的眼神示意下半信半疑地放开了她的手。
云一念手刚得解放,便深吸一口气将里边的液体一股脑地灌进了嘴里。
……
那三个太医提着药箱进到琼琚阁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云一念面色灰白得躺在床上,连同呼吸都是一副很困难的模样,她眼窝深陷,睁着一双大而空洞的眼睛,无神地侧过头看了他们一眼,又将头转过去,闭上了眼。
三个太医自诩自己见过的死人不少,但像这样形如枯槁毫无生机的实在不多。
又想起云一念是去西疆弄成了这副样子,想到西疆那骇人的疫病,不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三人竟无一人愿意率先到前面诊脉的。
“三位太医是一个一个诊脉,还是一起?”
华年这句话问了三遍,那两位老太医互相对视一眼便将中间那位年轻一些的往前一推,赔着笑道:“他先去,就,就他一个诊脉就好,我们,我们就在旁边看着。”
“阿对对,我们,咳咳,我们看着就行。”另一个太医赶忙附和道。
被推出来的太医扭头看了他们一眼,结果被狠狠瞪了一下后也没多说什么,提着药箱认命地走到云一念床边,跪着身子将药箱摆在自己脚边,取出手托垫在她手腕下,又盖上手帕认真地号起脉来。
华年看着站老远的两位太医,不由得笑道:“两位太医站得这么远,能瞧得清楚吗?不如我给二位搬个凳子,坐旁边看呗?”
那二人闻言连连摇头,他们笑着说:“能看见,能看见,看得一清二楚哩。”
“是吗?”
他们刚要说是,便看见华年也凑了过来,她站在他们身侧笑着说:“两位太医眼睛真好使,我站这儿倒是一点儿都瞧不见。”
两人面上有些尴尬,但还是断足了架子,清了清嗓子连连道:“那是那是。”
“想来二位定是太医院的翘楚,只瞧着前边儿这太医的背影,便能知道我家小姐是个什么毛病哈。”华年这话越说越阴阳怪气,她意味深长地笑看着面前的两位,他们这才发现自己面前只能看到那太医的背影,至于云小姐是连一根头发丝儿都瞧不见的,不禁轻咳了两声,往旁边微不可查地挪了两步。
华年冷哼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果然,最后的结局就如同云一念说的那样那太医把完脉后慌慌张张地开了一张药方塞到华年手里,又在她追问的时候叫她好生照顾云姑娘后,便慌不择路地离开了。
云一念事后才知道,原来那太医走之前还一脸难过地告诉云宰相和云夫人可以替她准备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