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公子。”一名小厮应了一声,走过去低声劝道:“夫人,您说您这样何必呢?苏家又不是从前那样,谁都避之不及。”
“我们公子念在夫妻情分,没有把您休了已经格外的开恩了。还请夫人您也自觉点,不要为公子和老爷夫人凭增麻烦了。”
“您就算是不为公子他们着想,总应该为了小公子他们将来考虑吧?”
似乎说到那女子心坎上了,她痴痴地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最后含泪说:“好,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
看着她失魂落魄离开的身影,那小厮也不好受,只无奈地摇了摇头。
“啧啧,苏家从前多么的风光无限啊!”反而是后面看热闹的几个人,不无感叹地说。
“再怎么风光,造下了那么大的罪孽,如今的一切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些出嫁女还好点,夫家但凡有点良心好面子,总不会把她们休了。反而是那些还待字闺阁的苏家女,啧,难熬啊!”
“行了,此事我们不需要评判。毕竟,从前我们和苏家没有往来,在他们繁盛的时候没有扒上去,自然在他们落魄的时候,也不应该落井下石,才是君子所为。”
又一名公子皱了皱眉头打断了那两个人的话茬。
那两人闻言深感羞愧,一个个红了脸,慌忙向这男子打躬作揖,纷纷表示他们着相了。
“公主难道不想去亲眼看一看,如今的苏家众人,究竟是什么光景?”苏子玉忽而眼神一闪,亲自起身给她和白依依斟了茶水,提议道。
“本宫虽然并非君子,却也赞同那位蓝衣公子所言。”顾双燕斜睨了他一眼,摇摇头道。
只是心里却真的疑惑不解。
似乎苏子玉对于苏家面临的一切,一点也不在意和焦急?
难道说此事还有反转?
必不可能。
上官锦可是亲自督办追查此事,任谁想要从中作梗,那都吃不了兜着走,非但不能救下苏家,反而会把自己折损进去。
“也是,苏家如今无非是树倒猢狲散吧。姻亲之家纷纷和苏家恩断义绝,旁支出了七服的纷纷想要从苏家族谱除名,时刻准备着另立门户……”
苏子玉当先喝了一口茶,眼睛一亮,好茶!
看着他慢悠悠地叙述着苏家的一切,仿佛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着实让人疑窦更深了。
并且最近苏子玉也是该干嘛就干嘛,这一切都预示着不简单。
“公主能否帮在下给雅贵仪带个东西?”苏子玉忽而看向顾双燕,从袖口掏出一块破旧泛黄的锦帕。
锦帕包裹着一只银镯,那银镯花样老旧,看着也好多年头了,因为都氧化发黑了。
“这是婴孩戴的手镯,上面刻着的是平安喜乐,应该是满月所赠。”顾双燕接过去看了看,抿唇推测道。
“不过这样的满月礼,一般情况下都是送一对,为何只有这一只?”顾双燕又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别的不同之处,便将其用帕子包起来问。
“因为另外一只在雅贵仪手中,这是一对手镯,当初家母诞下我和妹妹,就把嫁妆里一对的银镯一分为二,一人戴上一只。”
苏子玉目露追忆,仿佛想到了什么往事,眼底浮现出了一抹戾气和悲伤。
白依依看着他那抹悲伤,感觉自己的心也揪成了一团,忍不住说:“你……你母亲如何了?还有你妹妹,她……”
“家母已经亡故了,她直到死,还念着家父。苏家如今有这样的报应,是苍天有眼!”
苏子玉抬眸,眼底的泪水便被他逼了回去。
自打知晓身世那一刻,他就没有哭的资格了。
哪怕是为了活下去,可他到底认贼作父十多年。
“一切都快要结束了,事情也该有一个了结了。”苏子玉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起身作了一揖道:“在下失礼了,让公主和白姑娘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