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姿没好气,感觉自己真在和一个疯子说话,不在一个频率上。
“我是……被他们逼疯的……被他们……”段红叨叨几句,她恶狠狠盯着万姿,心里一阵热,一阵冷,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感觉,渐渐狂躁起来。
她不要吃药,那些药是会让人安静和听话,但是吃了嗜睡,而且傻傻的,她不要吃药。
可不吃药,她又控制不住脾气,明明刚开始不是这样的。
“钟裕送我进来,他说我有神经病,故意把情况说得很严重……”
为了让妻子在这里长久待下去,钟裕故意刺激段红,让她情绪不稳定,暴躁易怒,把人送到这里时,就挑动了一场“打砸抢”。
然后,她顺理成章被关进了六楼,越关越崩溃,最后成为名副其实的疯子。
偶尔有清醒的时候,但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那天她跑去餐厅给万姿打电话,是她维持了近一周的“听话”后,好不容易换来的自由去餐厅吃饭的机会。
却拨打了半天电话,万姿都没接。
“没……有谁听我说话了……我要出去,我会好起来……我不要在这里。”
段红说得断断续续,也说得很吃力,短短几句话,她用了好几分钟才说完。
眼睛里的阴郁全变成了哀求,“万姿,万……万姿……你救我。”
她找不到别人,儿子在国外读书,娘家在外地,朋友?季颖?她打了个哆嗦:“别和别人说你单独见过我,别说。”
万姿万般不解,她越听越糊涂:“你为什么找我?你如果没毛病,也不会找我啊?”
谁见过有问题找仇人来救的?
这个行为本身就很有问题。
05
情人不帮忙也就算了,钟裕也不帮?
他和段红多年来利益名声都捆绑在一起呢。
就这些日子,因为妻子发疯,万姿都不止一次在电视采访中看到钟裕潸然泪下。
相对于傲慢的段红,钟裕的口碑真的好到让人没话说,一骑绝尘的那种。
段红越着急越想说,越想说越说不清,她挣扎得愈发激烈起来,床脚包了布都被她弄得咣当咣当直响。
万姿有些害怕,往后退了几步。
“那你为什么要来?”段红嘶声说,眼神又开始变得恶狠狠了。
万姿皱了皱眉,摇摇头:“不知道。”是不知道,她过来了,但想听到的不是这个。
“我不是你的直系家属,也不是你的学生、徒弟或朋友,甚至,我们还有恩怨纠葛呢。
你觉得我去和医生说你没病,别人相信我的可能性又有多少?”
“而且,我说了,别人就会信吗?我又有什么权利把你弄出去?”
“再说了,段老师,我可没见过哪个正常人,会在床上拉屎。”万姿说得粗俗,但一针见血。
段红必然是有毛病的,只是毛病的多少和大小而已,万姿不想管。
满足了好奇心,她打算走了。
“万姿!”段红喊了一句,牙齿咯咯作响,“钟裕他,这些年一直在给人洗钱,用他的公司,还有一个远房亲戚的名字。”
“他的公司只是障眼法,那个亲戚才是大头。”
她有些支持不住了,本来今天她又吐又拉了后,这边就要给她服药,让她镇定下来,可因为万姿过来,她今天的清醒时刻维持了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