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竹君点点头,“这好办,公子只管说送到哪儿。”
“北境王宫。”
——
北境
“你再说一遍,是谁求见?”燕飞翎闻言将胡须一捋,望着阶下小太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面上掩不住的喜色。
“回、回陛下,苍山李清幽,李少侠求见。”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回话,还以为是自己哪句话说错,惹得大王不高兴了。
燕飞翎再三确认,小太监的确说的是李清幽,旋即哈哈大笑,大手一挥,起身道:“快快将李少侠请进来!”
殿前,李清幽与洛水并肩而立,等待着传话太监的回应。
李清幽瞥一眼腰间所挂名剑踏雨,又想起那日与江晚山交手时,脑海中浮现的奇怪情景:自己似乎躺在某个峡谷的谷底,身下还压着什么东西,隐约听见头顶传来人的声音,像是什么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向上望去,的确是一个人,只是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见他缓缓地靠近自己,伸出手,而自己伸手去碰时,却抓了个空。
正见得传话太监匆匆赶来,唤退左右立侍,恭恭敬敬以锦礼相待,道:“二位,陛下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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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李清幽冷笑一声,“陛下先前放任你这死太监与一众士卒将我二人阻在殿前,拂我二人脸面,如今一句话就想再将我等宣上殿来,岂有这等便宜事!请转告北境王,李清幽就从打道回府,不劳陛下费心!”
传话太监当即“扑通”跪地,磕头如捣蒜:“小的该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识二位尊驾,小的实在是有眼无珠!全是小人的责任,与陛下并无……”
洛水闻言,偷手狠扯李清幽的衣袖,冲他低声斥道:“你这是唱的哪出?”
“我与燕情公主有些过节,不便上殿觐见北境王。”李清幽也低声回应道。
“你与公主有过节,关她爹什么事?”洛水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听了他回答竟一时有些语塞,“怎么,你还怕她吃了你不成?”
忽听墙头一声马嘶鸣,几人目光全被引了去,入眼是一袭黄沙般的裙裾,身下一匹苍健有力的骏马,正由阳门奔驰而来。
此人正是“大漠明珠”,燕情。
燕情生在北境,自幼随燕飞翎巡猎,目力极佳,远远便望见李清幽与洛水二人,先是一惊,旋即怒从心起,扬起马鞭,“啪啪”两声,雷霆一般苍劲有力的两鞭扫在马屁股上,激得身下“黄沙飞云”长嘶,撒命地跑。
“李清幽!”
一声叫得李清幽一激灵。
烟波江上使人愁,不是冤家不聚头。恰巧今日燕情心情烦闷,骑马去转了一圈,回来便碰上了,真真是巧得很。
马嚼子一勒,马蹄扬得老高,险些在李清幽脸上划道口子。
李清幽硬着头皮上前去,反被燕情逼退至墙根下,太监惊叫一声,忙上前来劝,言说此人乃是大王贵客,不可对其动粗,燕情斜睃一眼,一鞭子抽在太监身上,疼得小太监“嘶哈嘶哈”地叫。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燕情抬手又是一鞭,落在阶前,一声脆响,扬起一小片尘。打退太监,燕情转向李清幽,怒目而视,逼问道:“当时在杭州,是你向我父亲告的密?为什么这么做!”
“我以为,既然找不到江晚山,在杭州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李清幽抬手握住长鞭,绕了几绕在手里,以防燕情再出手。
“所以你就背叛我?你这叛徒!”燕情骂道。
“这怎么能是背叛呢?你说,一个父亲担心自己的女儿,岂非十分正常的事?我替这位焦头烂额的父亲找到了女儿,令他们父女团聚,岂非一件天大的好事?我做了这么件大好事,你非但不感激我,还骂我是叛徒,这从何说起呢?”李清幽紧张之下,竟连珠炮一般为自己辩解道。
这番话听得燕情一愣,随即又怒道:“你少给我狡辩,我原本信任你,才将我的身份如实相告,结果你还是将我交给父亲,弃我而去,怎么不是叛徒!”
李清幽连声叫冤:“那时我被许多来路不明的人追杀,还不是怕连累你么!我被杀倒是事小,可你是北境公主、大漠明珠,你若是在大锦遇害,那可就不得了了!”
燕情倒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主,大锦至北境须出漠关、渡浑河、过戈壁,人称“北境三险”,路途遥远,艰险异常,燕情十年才出北境两回,能够见得异国的老朋友已属不易,又发过了脾气,此时心中怒意已然消了大半,于是冷哼一声:“算你有理,姑娘我不跟你计较。”
说罢,燕情目光游移,瞥见洛水在侧,便又开口道:“这姑娘又是谁?才几个月,你连小草姑娘也背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