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也是。”宋筠勒住马辔,高喊道。
二人很默契地并没有再往前踏出一步,而隔着寒风冷雪呼喊。
也都没有退让一步。
“殿下,何必如此?”中气十足的声音与寒霜刮擦的铁甲琅琅响动相撞。
“我已没有退路,可你还有。”宋筠寸步不让。
来人从浓雪中现身,正是御林军统领王震寰,身形匀称、气宇不凡,眉目间微微有股杀气。
“这话该我对殿下说吧?”王震寰抱拳道,“还请殿下不要令小臣难办。”
“难办?那干脆别办了!”宋筠把缰绳一抖,白马缓缓地踱步向前。
“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殿内半步,如有违者,就地正法!”王震寰抬枪,以枪尖指马首威吓道。
其声振振,字字坚决。
“那小王只好得罪了。”宋筠轻笑,忽而一声喝令,“动手!”
转变只在刹那间。
左右忽而举枪,交叉在王震寰其身前,王震寰顿觉不妙,几乎瞬间仰身下腰,两眼见得两杆重叠银枪几乎贴着鼻尖顺势后扫,枪头带着劲风掠过额前,往两侧划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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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筠,你……!”王震寰惊诧之余一口脏话憋在胸中,不过身为贵族的素质到底是没令他骂出来。
此时两点明晃晃的枪尖悬在身侧,王震寰顾不得多想,两脚发力褪掉马镫,直直往后倒去,两脚点地刹那,双手将身前银枪一舞,枪当胸旋了个半月,瞬时划至身后,复归右手,顺势将重心稳住,枪尾往地上杵定,腕子紧贴枪杆下滑,左脚与右膝分立,刮擦着地面退了几寸,愤然起身,以枪尖指向宋筠怒吼道:“你竟敢策反御林军!?”
“御林军若真牢不可破,又怎惧本王策动?”宋筠笑道。
其实宋筠并没有策反御林军的本事,御林军中多为贵族子弟,长辈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位极人臣,既入御林军,成皇帝亲卫,纵有反心也不敢妄动。但也正是这原因,导致御林军内部分化,贵族看不起平民出身的军士,平民看不惯这些纨绔子弟的作风,二者之间不甚亦不屑了解,于是有了鱼目混珠的可能。
“冠绝天下的御林军,也不过如此。”宋筠曾是太子,他时刻以未来皇帝的要求鞭策自己,知道这些内幕对于他来说不足为奇。
宋筠朝王震寰微微仰首笑着,一副嘲弄的模样。
王震寰怒由心头起,扫视诸轻甲铁骑一圈,声如洪钟:“还有多少人?一并出列!”御林军悉数止息,不敢应答。
傻子才应你。
宋筠心中想道。
宋筠瞅准时机,手上缰绳猛抖,策马疾驰,自王震寰左右缺口突出,撞破一字大阵,直奔宫门而去。
不想王震寰拖枪在手,疾送枪往前,几乎要脱手之际,滑握在尾端,一记横扫猛击马腿,只听得那白马一声惨嘶,喑鸣着倒地,宋筠一并摔落马下,一时动弹不得。
“擅闯者,格杀勿论!”王震寰举枪欲了结宋筠,崔玉澈旋即抽出沧浪,眼见得死活够不上,当即反手一掷,剑脱手飞出,人随剑走。
御林军绝非等闲之辈,那两名细作身份暴露,也不再掩饰,脱去轻甲,白衣飞身挑枪应战,与御林军缠斗在一处。
沧浪与数名御林军擦身而过,眼见要撞上王震寰臂铠,却被一御林军使枪撩回,崔玉澈上步接剑,几乎同时,王震寰的亮银枪头已逼近宋筠额前。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人影自混战的人群中穿梭而出,一脚踢开王震寰枪头,拉开惊魂未定的宋筠。
“殿下快走,此地有我与崔大人足矣!”来人身着御林军服,手持亮银枪,纵然有半块白巾蒙面,亦能看出眉目清朗,端的是一身好皮相。
王应!
他竟然真的来了。
崔玉澈喃喃自语道。
“逆贼!王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东西!”王震寰一面与其交战,一面破口大骂。
“你说反了吧?你才是那个逆贼!”王应反唇相讥,“北境十万铁骑南下,正是危急存亡之际,身为一国之君,竟把将帅悉数调离前线,敌人即将兵临城下,却退避三舍、六军不发,这样的君主,要他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