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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柳析当夜提前在何斫屋后蹲伏,欲探听些消息,不想竟正巧听见何斫与魔宫来的人交谈,本打算隔天与其详谈,不想第二天何斫竟直说他明日要下山——他可能知晓自己的身份暴露,预备一走了之,但他说的是两头话,保不准还会回来。柳析权衡之下,打消了与他对质的念头,提前利用喧鸽标记其行踪。
何斫,为什么要替魔宫卖命?
柳析想不明白,何斫无父无母,自幼在苍山长大,如今为凌虚四剑之一,苍山门中,地位只在掌门之下,即便离开苍山,凭他一身的武艺,不说大富大贵,至少也是衣食无忧,有什么理由为魔宫卖命?
心剑堂中,柳析、梁斩、花离折三人对坐,相顾无言。
“小草,我觉得,何斫也许有什么苦衷吧?”花离折率先打破沉默道。
“有个屁的苦衷!难道你们没有听师父提起过十三年前的事?师父下山与其他名剑一道灭那些魔宫杂碎的时候,那些被魔宫残杀的人的惨状,师父没有和你们说过?他为这种狗东西卖命,简直是打师父的脸!”梁斩大怒,拍案而起道,“师姐,你就是太心软了,要我说,大师姐你根本就不该放他走,咱们三个把他绑到师父面前,看他怎么说!”
柳析捻了捻眉心:“我们坐在这儿半天,好像也没商量出什么来,天这么晚了,夜里冷,先回去睡吧。”
以花离折多年以来对柳析的了解,她明白柳析此时想要独自一人待着,便起身道:“好,你也早点歇息,不要累着。”
梁斩余怒未消,还欲说些什么,被花离折一把拽出堂来,“师姐,你这是……”
“行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花离折责备地睨了他一眼,“除了给你大师姐找不快,不能干点别的了?”
梁斩闻言登时泄了气,垂头受着花离折的骂。
——
“青花姑娘?”何斫鬓边冷汗险些流下来。
“对呀,你果然认得么?前几日,一个背着剑的姐姐也似你这般,忽然出现在山门之前,只道是来见一个朋友,原来就是你呀。”支离奇眼睛一亮,接着说道,“那位青花姑娘出手阔绰,掌门便让她在门中借住了些日子——师父,你应该也见过的。”
“我见过?”明妱哑然失笑,“近来借住在山门中的,哪有什么青花姑娘,我只见过一个危虞姑娘。”
“怎么会……她明明告诉我说,她叫作青花的……”支离奇挠了挠头,不解道。
何斫见他们并不知其中内情,暗暗松了口气,随即对二人道:“有没有一种可能,青花姑娘就是危虞姑娘?”
“对哦!”支离奇恍然大悟。
明妱摸了摸支离奇不大聪明的脑袋,掩口笑道:“何大哥,且随我来吧。”
“有劳明姑娘带路。”何斫说罢,跟上明妱脚步,与明妱一道进了天山山门。
二人径直前往危虞所住的厢房,叩过几遍门,无人应答,明妱推门视之,并未在厢房觅得危虞身影。
“余下的路,就不劳烦明姑娘了。”何斫向明妱道了谢,看了看通往山顶的那条路,又朝山顶望了望。
“哪里哪里,何大哥远道而来,是我们招呼不周,还望何大哥海涵……咳、咳咳……”明妱依旧与他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不过那刻意压低了声音的几下咳嗽仍被他敏锐地捕捉到。
“对了,明妱,你的病情……有好转了么?”何斫闪身阻住意欲离去的明妱。
“还不是那样。”明妱拨开他一侧肩头,“煎药、喝药,没什么好转,也不见得会变多坏。”
“那、那还算好。”何斫道。
“快去吧,别让危虞姑娘等急了。”明妱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她能怎么办呢?
大抵是没有办法的吧。
她与何斫大抵算是旧识。那时她与何斫都还只是孩子,一次论剑时相互交换了名姓,他是苍山弟子,无父无母,只有师父;她是天山弟子,也是无父无母,打小跟在师父身边。两个半大不大的孩子,相谈甚欢,算是交了朋友,何斫那时还夸下海口,不论多难——上刀山还是下火海,都要为她找到治病的药,明妱笑他只会吹牛,吹得多了两腮会鼓起来,脸皮会变厚。
此后两人断断续续,隔几年会见到一次,他也从那个爱吹牛的男孩何斫,长成了那个面容冷峻、不苟言笑的凌虚四剑“斫风”剑主何斫,而她虽有顽疾在身,仍挣扎着坐上了天山七剑中的一席,连一向严厉的师父也忍不住称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