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活计,老太太可也是好不容易找到的,这会儿哪儿舍得丢掉呢,只是这一回她是真的把自己给吓得病了,且越是着急,就越是好不了,这活计,只能让丁家大郎给婉拒了。
接了这种活计的人吧,一惯都是听个名声的,人家找人干这个活儿,那还得挑人呢,你这干了没两天,就不见人影儿了,可想而知,那丁家婆子病好了之后,怕是活计也不会好找了。
毕竟,这个年月,衣裳也并不是家家户户都有很多的,你替人家浆洗衣裳,人家还会害怕你卷了人家的衣裳跑了呢。
丁家婆子这般一下,病的越发的厉害了。
丁家大郎着了急,自是再顾不上自己的那点儿小情绪了,愁眉苦脸的坐在自家亲娘的床边儿,有些想不明白:“娘,那大夫都说了您这是心里头的病,您这到底那心里头想什么了?你给儿子说一说成不?”
丁家大郎是不大明白,自家亲娘怎么就只是出了门儿一趟,回来就能病了呢。
先前他这怎么问,都是没有问出来自家亲娘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的,他想了想自己兜里所剩无几的银钱,今儿他是准备不问出来,就不走了。
再是任由自家亲娘折腾下去的话,怕是这家都要被折腾没了。
那丁家老太太那是自己想要折腾的么?
老太太不想折腾啊,但她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放不开啊,尤其是一想到那桃姐儿不是个好的,如意还被自己给折腾走了的事儿,这老太太可不就心里头着急么。
只是,这话儿,老太太咋好意思跟自己儿子说呢,莫非她要跟儿子说,儿子啊,娘,对不起你,那桃姐儿不是个好的,咱们要不,就不娶了吧?
这种话儿,她能说么?
她不能啊。
她没有长了那个脸。
但这会儿,是她不想说就能不说的么?
这家里家外什么情况,哪怕老太太干巴巴的躺在床榻之上,那也是心里有数儿的。更何况,她现下为着自己的颜面并不想说,但那刘家莫非就不会主动找过来了不成?
刘家那边儿现下之所以这般安静,怕是打量着等那热闹的劲儿过去了之后,再过来呢,只是,等他们再过来的时候,怕是就要呵出去了,不把那桃姐儿嫁进来,都不成的了。
别以为她没出了这屋子,就没听了那外面的闲话儿了,这左右邻居几个老娘们儿可半点儿都没有想要放过了她的意思,自家大郎白天出了门儿了,她们就在那院墙那边儿大声的说那最新的消息。
说那刘家桃姐儿,就是个狐媚子,专专的挑了人去魅惑呢,若是她真的嫁进来的话,那大家可都是要把家里的爷们儿看顾好了的,可莫要着了那人的道道儿的,到时候啊,还指不定,大家都是要跟着遭殃的。
那些个说闲话儿的,好似生怕她躺在床榻之上就听不见了这些个消息了似的,可给她们着急的,就好似只有她们长了一张嘴一般,叭叭叭叭儿的整天说个不停。
倒也不知道这些个人是不是闲得慌,一天天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今儿你趴在墙上说,明儿她趴在墙上说的。
老太太觉得自己光是听着她们说的那些个话儿,她都不可能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