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位处东齐的南边而北漠建于东齐的北边,这两个国家能凑到一起,当权者心中念头可多了去了,说是签订合约,其实是想查探东齐的底细吧。
莫老爷子拍了拍苏远哲的肩,打断了他的猜测。
好友这么多年,苏远哲的心思别说十成十,十之八九能一目了然,可比猜今个儿府里头吃啥东西容易的多。
“都致仕了,想太多影响心情,再说陛下又不会召你回朝,更何况,你没致仕前也就是个大理寺少卿,断断案可以,接待使臣,摸人所思所想还是算了吧,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苏远哲抿了口茶,不接话,道理他都懂。但敞明了说,管得挺宽啊,怎么不管管你家小子的事。
姓常的天天找他们喝茶,掰扯朝堂上的明争暗斗。
大抵分以下这几种:第一种,雷打不动划水派,‘臣支持’仨大字,几个时辰说他个百八十回;第二种,陛下永远是对的派,‘吾主英明’听到耳朵生茧;第三种,你想你的我想我的派,各有各忙活的点,太平朝堂,你我共享。
然后是陛下自成一派:太傅是好的,太师是对的,首辅是闲的,丞相是在不在无关紧要的,莫罔是能上多远上多远的,哪怕还没回来。
“莫老头,看陛下的态度,似乎是对你乖孙不太满意,欸,他还能抱得美人归吗?”苏远哲几个月前就听莫永平往死里炫耀莫罔,说安乐长公主对他怎么怎么好云云,他一琢磨,意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没错吧?
莫永平喝进嘴的茶扭了个方向吐了出来。
乖孙提不上,美不美人归,看得可不是莫罔,是萧弃那小姑娘。
意思尽在无言中,苏远哲不说话,说了莫老头也憋不出个屁来。
俩老头自打致仕,卸甲归田,屁股是越发能坐了,不说话都能面对面的坐上一天。
……
夜深,和缘寺观音殿
住持和僧人这个时间还在梦中,大雄宝殿点着彻夜的烛火,观音殿却只有门口月华的倾覆。
一道黑影悄然无息的跨进殿门,立在原地借助微光扫视殿内的布局,视线划过观音像两侧的红绸,脚尖轻点,长臂一够,将红绸拉下,露出盖在其中对仗的小句。
这种地方没有积攒的灰尘是不切实际的,如此高的位置,僧人除非找东西垫脚,不然就算举起扫帚也打理不到。
像这种供奉了金像的场所,僧人不敢爬高上低,也就是说……有人先他一步来过。
黑影急忙摸索观音像的莲座,手指触碰到突起不待多想,匆匆按下。
听到声音后果断一跃而起,跳入观音像的暗道中。
和当年莫罔来时一样,没有变化,除去道路尽头被翻开的佛经,一无所有。
黑影细细翻看,可惜什么也没得到,白来一趟,恼恨极了。
“谁拿走的,到底是谁拿走的?该死啊!”
听过沙哑,也听过低沉,黑影的声音与之相比更胜一筹,破锣嗓子不如他声音的一半难听。
有人一无所获,有人硕果满车。
白弋的速度快过乘坐马车赶路的萧弃等人。
行至回京路途的中央,白弋同萧弃他们遇上,他当即弃马搭上了顺风车。
莫罔翻着白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同意路上再多个吃白饭的。
“我说你都喝了这么多水了,你不憋吗?”从白弋坐上马车开始,茶,水甚至连道路两旁结着的果子也见一个搂一个,搞得莫罔以为他肚子里装了个深渊巨洞。
白弋呛声:“我不远千里给你递送翊阁的最新情报,结果你们跑了,那我不得自己赶来送啊,我大腿红了一片,骑马骑的,想停下吃点好的又怕错过,这会儿饿得我前胸贴后背的,你还阴阳怪气。”
天知道他在这附近蹲了几天,马吃什么他吃什么。
萧弃抬眼,眼中带着笑,心情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