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身为慈济院的院长,在外院有独立的议事厅及书房,就在紧邻内院墙不远处。
为了方便处理院内大小事务,平素她主要在此主事。
此时已是申时末,雨渐渐停了。
凌秀来到时,被管事嬷嬷暂且拦下。
“凌小姐这个时辰过来,不知有何指教?”
凌秀瞥了眼书房虚掩的房门,不答反问道:“许嬷嬷可是在里头?”
管事嬷嬷见她面色不善,便道:“院长正忙于公务,不如凌小姐请先到议事厅暂歇片刻,老身这便去通报一下。”
凌秀撇唇一笑,没理会她的话,径直往书房而去——
“不必通报了。本小姐正想瞧瞧这慈济院中究竟有何公务,能让许嬷嬷这般忙碌。”
管事嬷嬷见拦不住,忙扬声禀道:“启禀院长,凌小姐来访!”
凌秀踹开门大摇大摆地迈进了书房,四下一顾,便瞧见许嬷嬷正坐于书案前,神态有些许不自然地看着她。
二人目光交错,许嬷嬷忙不迭起身,挤出笑容问道:“凌小姐忽然到访,可是有事?”
凌秀让人关了房门,这才轻移莲步,慢条斯理地踱步到她面前。
她垂眸瞥了眼书案上的账册,问道:“不知许嬷嬷正在忙什么?”
许嬷嬷愣了愣,应道:“正在看下一季的开支预算。”
“哦?这些年许嬷嬷一直掌管着慈济院内的大小事务,还真是辛苦你了。”
凌秀客套了一下,便皮笑肉不笑地挑眉觑着她,道:“不过本小姐心里有些疑惑,急需许嬷嬷代为解答一二,恐怕不得不打扰你办公了。”
“有什么事,能否留待明日再谈?”
许嬷嬷一副为难的模样,道:“今儿个已是三月尾声,关于夏季开支,账房还等着老身做最后批示呢!”
“这点小事,不急。”
凌秀拎起账册掂了掂,道:“若是许嬷嬷担心来不及批示,不如我让人拿去给殿下批示?”
许嬷嬷忙道:“那倒不必了。这点小事,不敢惊扰殿下。”
凌秀将账册丢回书案,转身寻了个位置坐好,并示意对方一起坐下。
她细细端详许嬷嬷的脸色,见对方似乎还未知晓小草之事已暴露。
既不知对方底细,便暂且抑下愤恼,假装若无其事地试探道:“今儿个果儿雨中玩水,又提起小草。说来我与殿下至此已有三日,却还不曾见过她。不知她病情如何了?”
许嬷嬷眼神闪了闪,虚应道:“那孩子病情还未好转,怕是不能见客。”
“我听闻院里的女郎中今日忽然告假,既然小草尚未好转,许嬷嬷怎能轻易允她假了呢?”
凌秀面露责备,道:“即便她家中确有急事,许嬷嬷怎不从城中另寻郎中过来,替小草再诊上一诊?”
许嬷嬷眨了眨眼,边想边解释道:“小草只是染了风寒,先前已开药每日服用。再过几日,想来便将痊愈,无需另请郎中再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