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正问着,说曹操,曹操到。
凌宸被喜儿搀扶着走了进来,脸色阴沉沉地十分不好看。右脸颊上,还隐约可见一个微微泛红的巴掌印。
身侧的喜儿看着凌秀噏了噏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担忧模样。
凌秀便问:“哥哥,父亲许你过来么?”她指着他的右颊:“脸上又被父亲打了么?”
凌宸嚅了嚅唇,打量着她的气色,不答反问道:“感觉好些了吗?”
凌秀示意揽月将她扶坐起,点点头,道:“妹妹没事了。”又觑着他,猜测道:“哥哥,你与父亲又发生争执了么?”
凌宸别了别眼,不悦道:“莫提他了!”
顿了顿,他转过来,眸光转柔,微微一叹道:“方才你可把为兄给吓坏了。往后切莫如此逞强,总归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其余诸事,都有为兄担着,你莫操心。”
又细细叮咛道:“你今日长跪半日,即便双腿麻痛已过,疲累亦难免,怕会影响行走。虽已转危为安,但你这身子骨,也不知要养几日才能完全恢复,还是要好好休息。”
“妹妹晓得了。”凌秀回道:“哥哥也要保重身体。”
“那为兄便不扰你了。”凌宸吩咐揽月二婢伺候好凌秀,接着便唤上钱嬷嬷一同离开。
揽月召唤小丫鬟们进来伺候凌秀去洗漱沐浴,她却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使了挽风出去打听消息。
待凌秀沐浴更衣后重新回到榻上,挽风才忧心忡忡地上前,在她耳畔细声禀道:“小姐,少爷与老爷闹翻了!”
凌秀急忙命她细细道来。
这才知凌宸当时因她晕迷之事,一时心火起,当场顶撞忤逆了父凌治。竟还不惜背负不孝之名,口口声声说宁可不要这种父亲!
凌治气急攻心,当场吐了口老血,一下瘫倒在地。
凌宸心忧于她,本欲离开不管不顾。后被周管事逼回,不得不留下先照看父亲。
孰料父亲却狠狠掴了他一巴,让他不必再罚跪,说就当没有这个儿子,命他择日离开凌府。
看来兄长今日之举,寒了父亲之心。父子俩如今是撕破脸皮,打算彻底决裂了么?!
“这,这叫闹得什么事儿啊?”
凌秀听完气得直哆嗦,扶着额,又急又恼又无语。
挽风六神无主地问道:“小姐,这下可如何是好?少爷与老爷不会真的想要断绝父子关系吧?”
“莫慌。”
揽月分析道:“常言道,父子没有隔夜仇。少爷之前既然未在小姐面前提及此事,想必还有回旋余地。或许过几日,二人气消了,此事便不了了之了呢?”
凌秀听她说得在理,便也定下心来,叹道:“此事因我而起,恐怕解铃还须系铃人,待明日我先去劝劝哥哥。若哥哥答应主动前去认错,想必父亲亦不会与他计较。”
这一夜,凌秀睡得极不安稳。
一会儿梦见凌宸被父亲打得皮开肉绽,一会儿梦见凌治被兄长捅了一刀,全是血腥至极的场面。
清早起榻时,她只觉浑身沉重疲乏,刚站起便又跌坐回榻上,两腿绵软无力,站都站不起来。
她朝揽月二婢苦笑道:“之前见你俩受罚连跪三日,虽知极其辛苦难忍,但见你二人只是疲累了些,才歇了一日便恢复了常态,还道并不十分可怕。如今自己尝过一次,才知艰难辛酸。”
挽风道:“小姐身子娇贵,哪能与奴婢们相比?况且您昨夜还在跪着,如今方歇息了半宿,还未缓过来呢,自是感觉双腿难支。”
揽月知她急于起榻,是心忧着父兄之事,便劝道:“小姐,不如您还是躺下好生歇上几日再说吧!眼下最重要的是您身子康泰,如此少爷才能安心。”
挽风也附和道:“是啊,小姐,左右少爷总会来探您的。您且待他来了,再与他好好劝说吧!”
“我只怕哥哥一气之下,真个急着搬出府去。”凌秀叹息一声。
她昨夜想了想,凌宸临走前特意叫上钱嬷嬷,保不准便是与对方商量着搬离之事。
毕竟,凌秀若是嫁出去,他又与父亲不和,即便对方未曾驱逐,他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
揽月忙道:“应该不会的,小姐莫要多虑。再怎么说,少爷便是为了您也暂离不得呀!”
凌秀也只能暂且这般安慰自己。
她稍事洗漱,随便用了些早膳,便催着揽月二婢前去送送徐回。自个儿则闷闷不乐地躺回榻上,虽是闭目休息,心思却根本静不下来,总忍不住胡思乱想。
不多时,揽月二婢便回来禀道:“小姐,奴婢们去到客院时,徐家小爷已经离府。听说天亮之前便走了,后来钱嬷嬷追了过去,也不知是否见到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