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这般无视他人的亲热,令诸人惊愕之余,不免尴尬地转头回避着。
一时间厅堂之内,接连响起此起彼伏的假意咳嗽声。
众人躲闪的视线四处游走,发现屏风旁的徐回,便齐齐看向少年。
凌冶皱眉道:“徐贤侄怎会在此?”
一想到方才这少年竟与自家女儿一起躲在屏风后窃听,此时还被丞相夫人与宋先生当场撞破,凌治更加羞愧难当,对凌秀的不当之举也愈发恼火!
本来自家女儿在外的名声便不佳,但至少还略懂些分寸。
可如今这一闹,岂非闺誉全无?
怨不得当时太后要派人过来验身,只怕在外人眼中,自家女儿早便不是什么清白之身!
所谓,人不自重,则人尽轻贱之。
有这种不争气的女儿,叫他在同僚面前如何能抬得起头,又怎么好意思去质疑禹王殿下的恶评与劣闻?
万一这二人成亲之后,凌秀受了对方亏待,他又怎敢理直气壮地去袒护于她?
说来说去,都怪他与凌宸对凌秀过于溺爱娇纵。
今日她所有过错,都是昔日疏于管教的后果!
若再不重视,恐怕这女儿今后便真的毁了……
“我——”
徐回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一看众人讶异探究的目光,顿时臊得满面通红,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能立马钻进去。
他不知该如何向众人解释,又恐李豫恼火怪罪,焦急窘迫之下,只好一个纵身,自窗棂翻身逃了出去,转眼间便不见踪影!
屈夫人心中好奇,却又不便多问,只与贴身丫鬟对了个眼神,便暂且掩下对此八卦逸闻的兴致。
倒是宋先生提了句:“瞧那模样与身手,方才那位少年,可是传闻中徐大将军之第五子?”
毕竟今儿个是禹王李豫上门提亲之日,女儿却与别的男子混在一起,绝非喜闻乐见之事。
因此凌治不欲多谈,只微微颔首,便又将目光看向还未分开的两个混球!
凌秀纵是大胆,也是有底线懂羞耻之人。
虽在李豫的霸道回应之下,情难自禁地忘情投入,连那难忍的苦涩似乎也化作了甘甜。
但吻过一阵后,理智渐渐回归,她便开始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到底她没忘记正厅之上,还杵着许多客人与奴仆呢!
然而她欲退,他却不让。
于是她只得如初见那一次用力咬了他一口,然后趁着他吃痛之时迅速退开三步之远。
二人湿濡的唇瓣间,拉出一条暧昧的银线,直到距离渐远时才在半空中断开,化作细雨洒下来。
李豫星眸定定勾着凌秀,面色虽潮红却平静从容,但眸中灼热难掩,直把佳人瞧得垂下头露出少有的羞涩。
“我,我回房去了,你们慢慢谈……”
凌秀语态扭捏地退到正厅门口。
临行前却不忘用坚定的眼神看向李豫,咬着唇弱弱威胁道:“殿下若言而无信,切记秀儿必将说到做到,绝不善罢干休!”
李豫闻言勾唇莞尔,眸色复归清明,便挑眼看向在场众人,讥诮道:“本王自非薄情寡信之负心人,端看诸位如何定夺。若有不愿,本王亦绝不勉强。”
这话说得凌治父子俩好生不悦。
明明是禹王殿下不肯坦诚待人,如今听他话意,反倒成了他们故意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