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本王怀里揣的那方绢帕呢?”
安九一愣,直觉应道:“殿下昨日蛊毒发作,七窍流血,身上衣衫及床榻都弄脏了。趁着殿下在极阴之室医治时,属下便将褪下来的污衣拿去洗了。若有绢帕,应是一齐洗了吧?”
不过,毕竟只是一方绢帕,如若沾染了血渍,一般都是直接烧掉,不会再进行浣洗的。
这事安九晓得,李豫又岂不明白?
“速速去找!”李豫吼道。
他一生气着急,便又被激得剧烈咳嗽起来。只一瞬间,整张脸都咳得憋红了。
“是是是,殿下莫急,属下这便派人去寻回来!”
安九口中忙不迭应着,手里加快替殿下穿衣的动作。
“滚——咳,咳,快去!”
李豫一把拍下安九的手,推开他,催促道:“衣裳本王自个儿会穿,用不着你!速去将那方绢帕给本王原封不动地找回来,否则拿你是问!”
他越急越咳,一咳便说不清楚话。于是愈发着急,差点没咳断了气!
安九见殿下如此激动,心里担忧不已,好不容易听清楚了对方的话,忙劝慰道:“属下这就去,殿下,您千万保重贵体啊!”
说着他不敢再耽误,赶紧奔出去寻找殿下所要的绢帕。
刚奔没几步,便瞧见卫景行了过来。
“跑什么?殿下呢?”卫景亦发现了安九的焦急与匆忙,心下一沉,拦住他急问道:“可是殿下的蛊毒又发作了?”
安九摇摇头:“殿下无碍,只是令我去寻一方他昨日揣在怀里的绢帕。”
指了指浴房,又嘱咐道:“殿下还在里头更衣,你既来了,便速去侍候着。”
卫景心下稍安,瞪他一眼教训道:“殿下千金贵体还病着呢,你不去好好侍候殿下更衣,急着寻什么绢帕?!”
安九委屈道:“是殿下十万火急地赶我出来的,你道我分不清轻重缓急么?”
又抱怨道:“不过是方绢帕,也不知殿下有何好在意的。虽是上等料子,但为数不少,并非何等重要之物。便是丢了或污了烧了,再取一方新的不就行了,还寻什么寻?”
卫景敲了敲他的脑门,道:“废话少说!既是殿下有令,你赶紧去吧!”
依着他对殿下的了解,殿下焦急看重的未必是那方素帕,或许是上头记着什么重要的讯息?
安九摸摸自己的脑门,白他一眼,嘟囔道:“混蛋,高我一阶了不起啊?”
“滚!”卫景回以一个极其鄙夷的大大的白眼:“若误了殿下的事,殿下责怪起来,可怨不得别人。”
安九一听也是,不敢再多言,赶紧脚步匆匆地召来手下暗卫,一起去帮忙找寻。
卫景进入浴房时,李豫正在狼狈地穿裤子。
见他进来,面上顿时浮现羞恼之色,怒道:“还不赶紧滚过来!”
禹王李豫虽向来不喜他人近身,但因身份尊贵,自小便被侍仆们侍候惯了。又有蛊毒在身,双腿不便,因此衣食住行,甚少自己动手。
让他自个儿更衣是没问题,但着裤时因腿脚无力,难免有些不便,故此显得有些狼狈。
卫景晓得殿下不欲被人瞧见狼狈无能之面,即便自己随身近侍多年,算得上殿下最为亲近之人,被自己见到他的窘境,他仍会感到难堪,故而恼羞成怒。
卫景心里怜惜,面上却不敢显露,便加快步伐大步流星地行至殿下面前,蹲下默默侍候他更衣。
浴房内气氛因沉默而静谧,李豫颇觉尴尬,想了想,便问道:“点心做好了么?”
“都备妥了。”
卫景一边应着,一边将穿戴整齐的殿下抱起。
洗漱用膳后,便要进行今日的治蛊疗伤,每逢上午,时间安排都挺紧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