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昱的手术安排在上午第一场。
他向来比她醒得早,可是这一天睁开眼睛习惯性扭头去看陪护床上的辛辞盈时,发现她早就起来了。
“怎么起得这么早。”他眨了眨眼,还有点困顿。
“没有你在边上吵,我当然拥有早起早睡的好习惯。”辛辞盈再次确认了一番术前注意事项。
昨天是这段时间唯一一次两人分床睡的夜晚,因为辛辞盈严厉威吓他第二天大清早就要进手术室,不允许他又耍小性子。
周庭昱交涉多次无果后恹恹地同意了。
自打她威胁他如果洗澡再不安分就从此自力更生后,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在晚上与她争论一些陪护床是否真有必要存在的客观问题。
周庭昱多次辩论认为这是一种资源的浪费,他们两个完全可以挤在一张床上,把多余的那张占地方的陪护床送给更需要的病房。
紧接着多次被辛辞盈无情地驳回了。
但是她的拒绝并没有在实质上发生一些变化,周庭昱总能开动他那张异于常人的脑子想出各种千奇百怪的方式来达成目的,或者直接霸道蛮横地硬挤在她的陪护床上。
本来辛辞盈还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抵抗一下,可是有一天她不小心手误清空了两人的聊天记录。
这是她错失道德制高点,兵败如山倒的拐点。
当时周庭昱就挨在她旁边看她翻找聊天记录中的一张照片,亲眼瞧着她手一抖误触了清空。
辛辞盈:……
她听见身边的周庭昱微不可闻的一声轻笑,尾调带有一丝言不尽意的深意。
她的动作有些僵硬,硬着头皮怀着直面死亡的勇气看向他:“不是故意的,我手抖了一下。”
“没事。”周庭昱的唇边居然还挂了一抹清淡的笑,他善解人意道,“我不在意这些小事。”
他看起来似乎真的既往不咎格外大方,辛辞盈揣摩了一会儿他的神情后终于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太好了,她以为他会发疯来着,果然是成熟稳重了!
结果万万没想到好戏还在后头等着她,他在晚上变着法儿地折腾她,还要求她复述一些不知道是猴年马月时的说辞。
都是一些陈年烂谷子的事情,她根本不记得当时跟他说了些什么,然而接连几次回答错误或是交白卷后周庭昱又开始发疯了。
“嗯,忘了?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原来泉泉只是随口哄我?”
辛辞盈不信邪,浑身上下嘴巴嘴硬,她哼喘着气回怼:“你别唬我,难道你会记得住这些?”
周庭昱将她翻了个身,贴在她耳边一句一句复述了下去,怕她不信,还把他的光脑放在她眼前供她参考。
辛辞盈的表情逐渐震惊,最后死鱼眼地看着光脑上的聊天记录心服口服。
她是服气了,可是周庭昱根本没有被哄好。
他重新拿起她的光脑摆在她面前,打开两人的聊天记录框,明知道是一片空白还不信邪地一直往上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