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昱并没有受到太多伤害,或者说,他现在这幅衣冠楚楚一尘不染的样子在偌大一个经历了爆炸、腐蚀和机枪扫射后的实验室里有些太格格不入了。
格格不入得让人生气。
虞弘牙都要咬碎了。
周庭昱自己带了人,像是一群极善打洞摸索迷宫的夜行生物一般,将塞卢姆尼堡每一层的天花板隔层和通风管道都标记占领,这才能精准地将炸弹布控在威力最大破坏性最强的关键节点。
现在这群夜行者挡在周庭昱面前,听从他的指挥,像是排练许久的过于默契的棋子一般训练有序地走位,将那群机器人耍的团团转。
机枪的子弹更多地扫射在机器人身上,周庭昱这位偶尔还有点恶趣味的黑心莲还颇有兴致地把火力往虞弘那边带,似乎很期待看到一些抓马又乌龙的情节。
虞弘叫苦不迭,他毕竟已经上了一定年纪,体力和反应能力都下降的厉害。
并且作为向导,精神力的控制只能针对哨兵,对这种全是程序和数据的冷冰冰的机器人毫无办法。
他一边狼狈不堪地四处躲避逃跑,一边试图用精神力去攻击周庭昱。
可辛辞盈那个小贱人不知道躲在哪里,在周庭昱身上笼了一层又厚又坚固的精神屏障,让他几次下手都无功而返。
周庭昱和辛辞盈两人太默契了,就像曾经每一次一同出任务时一样,向导隐瞒自己的坐标为哨兵提供辅助功能,哨兵吸引火力并迷惑对方对向导的位置判断。
明月在虞弘的催促中急着想去格式化数据,然后被一视同仁想着“清除一切生命源”的机器人在腿上打了一梭子。
他立刻丧失了所有的行动能力,躺在地上像一滩烂泥一样嚎叫哭丧,眼睁睁地瞧着机器人像洒水车一样往他那儿移动过来。
次声武器炸弹就是在此时引爆的。
与此同时,那些被浸泡在巨大试管中的人体终于激活成功。
虞弘喜极而泣,忍不住狂笑起来,他笑到眼泪都挤了出来:“周庭昱,这也是你母亲的手稿之一,她没有完成的,我们帮她完成了。”
声波共振只有一瞬间,立刻被眼疾手快的向导竖起了屏障。
这就够了。
虞弘抓住了这一瞬间的方位,口袋里几乎已经要被捂热的手榴弹和烟雾弹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他毫不犹豫地往周庭昱那儿扔去,刷卡打开地面一气呵成。
辛辞盈就藏在二楼东南角的一个房间里。
打开的地面让许多机器人同样掉了下去,还有两只已经学会如何直立行走的“人”。
周庭昱没有被次声波吓到,也没有被正在地上扭曲着关节歪歪扭扭站起来的“人”恶心到,却在此刻辛辞盈被迫暴露位置就为了保护所有士兵及平民的事态发展而感到愠怒。
“门口那群蠢货!”
刚冲进来鼻血还没擦干净的邱怀泽和听令准备协助的士兵们:……
周庭昱的注意力都放在底下二层辛辞盈所在的位置,他颐指气使道:“炸都炸了,那就把这些机器人全都轰掉,给我开路。”
邱怀泽知道自己确实坏了事,忍气吞声地挨了骂声后亲自动手,一发火箭筒一个机器人,所到之处炸了个干净。
接着他把注意力放在“人”身上……
掉下去的那两个“人”离辛辞盈更近,她想也没想,拔出周庭昱给她佩戴的电熔刀就横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