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面的血腥程度和剖心挖肺有的一拼。
屋内幽暗,月光照不进她这间屋子,连微弱的光芒也看不见。
浑身湿透的金舒满身疲累,也不顾身上的黏腻感,凭感觉走到桌前倒了杯冷茶。
冰凉凉的液体顺着喉管直到胃里,不习惯冰水的她有些难受,四肢的无力感也逐渐涌了上来。
唉。
“叹什么气?”
眼前一黑,微弱的烛光一晃,窗边轻叩,一个男人的身影矗立在那。
“我可以进来吗?”
金舒让他随意。
赫连俦径直走到桌前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没喝,只拿在手里把玩。
“梦到什么了?”
“苗红霜在追杀我。”
金舒对他能猜透自己心思的行为感到寻常,也不去多余问那两句。
“不仅梦到追杀,还想起了之前的事。”
“说来听听。”
男人放下茶杯,立体挺拔的五官隐在黑暗里,却仍然能看清他俊逸的面庞。
金舒抿唇:“还记得我给你提过我有医美工作室的事吗?我曾经也不小心将刀子往客人身上扎过,虽然事后没留下什么后遗症,但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你是怎么把刀子往客人身上扎的?”
他十分庆幸自己还能坐在这和她说话。
“不重要。”女人摇摇头,叹了口气,“当时可能语气差了点,最后钱也没收到,还少了个熟客,现在想起来简直后悔死了。”
自己什么时候成为熟客了?
赫连俦正纳闷,但见她兴致不高,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也不是故意的,别再纠结这件事,人应该往前看,不要止步于脚下。”
很笼统的安慰方式,可金舒还是乖乖点头了。
“我觉得你说得对,我心情好多了,现在就是苗红霜的尸体站在我面前,我也能一脚把她踹开!”
“真的?”
赫连俦想逗逗她,指了指窗外婆娑的树影,下一秒就听到响彻云霄的尖叫。
“你给我滚出去!!!!”
又是不平静的一夜。
第二天一早,金舒还没等到任务成功的通知,干脆找到苗阿姆,打算这几天多替苗红霜陪陪她。
相处了几天下来,老人家对她的敌意也消磨了许多,闲暇时能和她说上几句话。
“红霜从小就很乖,自从她父母离开异妙村后,就从不让我操心,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甚至还要照顾我去卖山上的药材,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拖累了她。”
上完一炷香,苗阿姆就开始说起苗红霜的往事,金舒也坐在一旁认真地听。
“她被欺负的事我知道,我也去找过村正,可村正嫌我不能为村里做贡献,就随便打发了我,一回家就见红霜灰头土脸地叫我喝药,明明已经是浑身伤痕累累,还忍着眼泪不肯往下落。”
说到这,苗阿姆再也忍不住,将眼角的泪花擦干。
“我们家没条件上学,红霜也很听话不要求去学校,只拿着书自己学习,我看了一眼蓝色的封面,里面一个字也不认识,本没有放在心上,可就是那天,村子里的人都变了。”
“变得和蔼可亲,待人友善。我觉得不对,拖着已经痴傻的身体找出那本书,奇怪的事这次竟然全部看得懂,并从中知道了红霜想要做傻事。”
“可我时常清醒时常迷糊,根本记不得要去阻止红霜,只能看着她一步步沦为欲望的牺牲品。”
香柱短了一小部分,轻烟仍旧袅袅升起,氤氲着年暮老人的双眼。
金舒却想到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