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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不若当年1(第1页)

对于静窈不假思索便应承了婚事这件事,她天族的那两位义兄大眼瞪小眼,俱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们素日里觉得这小丫头虽然两万余年来懂事了许多,但傲骨心性犹存。那么按常理而言,以她往日的性子,定是抵死不从并扬言要与天帝拼个你死我活的情状。

是以这日云风又忧又愁,连摇着秋水扇的样子都不似往日那般风度翩翩,皱着他一双秀眉问擎宇:“你说这丫头是看破红尘还是叫人下了降头去?那日我瞧她在殿上也不算失落的样子,怎的一听允和亲之事眼皮也不抬,便即刻答了个好字。”

擎宇的眉头皱得倒不那么紧,只抿了抿嘴道:“她一向古灵精怪的,行事用意我泰半猜不着,莫不是她什么时候见过那妖君,芳心暗许了?”又道:“这样也好,不然再过两万年——是两万年罢,你当真要来喝我同静儿的喜酒了。”

云风呸了一声,收了秋水扇道:“许个鬼啊,我素日便未曾听说她去过下界大荒。只是从前天族多宴饮,我倒是见过那妖族的帝君几回,像是个一表人才的样子。”他顿一顿,又补充道:“可同我比一比的。可这丫头是个缺心眼的,即便打过照面,也必然对那妖君没什么实实在在的印象。如今要逼她嫁个可算是素未谋面的人,即使那人再孔武有力英俊潇洒,你觉得以丫头一贯的性格,她会做甚?”

擎宇英挺的剑眉终于皱了起来,若有所思了片刻,方牛头不对马嘴地答道:“你可还记得她腰间的那条碧波仙绫?”

因静窈七万年来素喜着青云衣白霓裳,腰间系一条碧色绸带。旁人若不加留意,皆以为那绸带不过寻常饰物罢了。却甚少有人知晓她要腰间的碧波仙绫实乃雷泽之国数一数二的神器,聚四海之灵气,扬天地之清波,能呼风唤雨,擎雷掣电,是一等一的护身法器,且向来为雷泽皇族所有。

当年在昊天塔里,若不是静窈腰间这条碧波露了破绽,引了雷泽之国的炎炜神君来救下三人,他们也断然不会知道眼前那稀里糊涂入了御宗学堂的小丫头便是雷泽之国辉耀帝君的独女。

但此刻听擎宇乍然提起,云风不知他意欲何为,便随口应了句“自然记得”,擎宇便接着道:“当年你也见识过碧波仙绫和静儿那火爆脾气的厉害了。我想着以静儿的性子,她必定是先假意应承下来,待到大婚那日拜堂之时祭出碧波出来,将那大荒帝君的……什么神宫?用天雷劈个七零八落,再引天河水冲个干净。”

他一番话的画面感极强,说得云风猛一哆嗦,乍然想起当年他们年少无知,惹了前任天帝镇在十三天之西那座昊天塔里的神兽穷奇的情形。

当日若非静窈腰间的碧波现了形,困住穷奇,救了三人的小命,他们便只能到黄泉下,幽冥司的地藏主跟前义结金兰去了。尔后天帝因昊天塔被人擅闯而震怒,幸而静窈那素来精于占卜术数夜观天象的大哥知晓了,自雷泽夤夜而来,替她顶了这宗大过。因着天族与雷泽之国一向交好,天帝便卖了辉耀帝君座下那位大弟子一个不小的面子,是以那天大的荒唐事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年在一十九天御宗学堂里,静窈是出了名的调皮捣蛋。好在她生性纯良,即便是做了坏事,也是无伤大雅的,素日里又有人替她扛着,愈发惯得她无法无天,骄纵任性。

她初初入御宗之时,原顶了个云风神君堂妹的名头。云风的生母是雷泽之国一位仙姬,他父亲曾是天帝手下第一得力的天神,司文翰墨,掌天界法条,但可惜英年早逝,三万年前便已羽化而去。是以云风自小便由天帝抚养,同擎宇一处长大,二人感情格外深厚。

天帝那位小儿子甫出生时,四海战事皆平。大司命便有预言,说天帝此子乃是千古一见,将来必是赫赫有名的战神,一番话说得天帝心花怒放,九重天上连贺了三日三夜。

可战神者,固然是大英雄,只是天族五殿下擎宇君这位大战神,在少年之时并没有过多地显露出天赋来,他性子又是出了名的老实忠厚,是以三万年来总是受得云风欺压。直到静窈入了御宗,他的日子便稍稍好过了些,因静窈虽亦时常欺压他,但也偶尔替他欺压欺压云风。

天帝膝下唯有五子,擎宇因他父君母后没给他再多添个妹妹,五万年前乍然见了静窈这般伶俐可爱的丫头,也是不胜欢喜。在一个月黑风高夜,二人便一合计,在月宫的桂树下摘了两条月桂叶,结了金兰。

都说上头有人好办事,有着擎宇五殿下这座大靠山,是以当年静窈在御宗里愈发无法无天。

那日静窈又做了一件混账事。

其实在静窈心里,起初那件算不得什么混账事。不过是课后觉得无聊,并未在学堂里温习功课,反而领着几个少年神君在一十三天的枫叶林里捉了几回迷藏,顺带吃了天宫里顶好看的几个果子罢了。

但偏生那日教课的衡山神女格外严厉,又生得一双慧眼,往人群中一瞟,便晓得少了几位学生,当即罢了课,往一十三天寻人。待寻着众位学生,再往人群中一瞟,便已识得静窈乃罪魁祸首。

静窈一言不发,云风忙挡在她身前,方欲为她辩解几句,却叫那位刻板的女先生喝住了。衡山神女面色不善,执着板子,叫静窈伸出手来。静窈冷眼瞥了瞥那寸厚的桐木板子,看着便觉得手心一阵疼,忙将手背在身后,又往云风的身后藏了藏。

她身边的那一众少年神君,平日里虽瞧着都是些酒肉朋友的做派,此刻却讲义气得很,纷纷伸手出来替她领罚。

谁知那衡山神女许是上了年纪,有些见不得这般做派。是以静窈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太阳穴突了一突,又明明白白听得她怒不可遏的声音,说了一句:“小小年纪心机便这样深沉,竟然懂得魅惑人心了!”

一句话说得静窈呆若木鸡。她长到三万岁,她父君母后自然掌上明珠似的呵护着,连她父君坐下七位神君也待她如珠如宝,当自家小妹似的疼爱。她向来只听得别人批她娇生惯养,嚣张跋扈,却真真从未听过对她这般评头论足的。

她虽然知道那衡山神女言不符实,但被人当众这般编排,心里到底有几分落寞,一时间竟忘了伶牙俐齿给她一番回应。静窈后来想着,彼时着实失策了,应当客客气气问候她全家才是。

静窈虽默了,但她那位素来疼她的义兄擎宇五殿下却是年少气盛,当即忍不住对着那衡山神女一声吼:“你胡说些什么?”

这回不止静窈愣住了,连那位一向自诩清冷寡淡的衡山神女也愣住了。还是静窈机灵些,率先回过神来,喊了一句“擎宇”,又暗自拧眉对他摇了摇头。

谁知那女先生是个吃软怕硬的主,这余下几位少年神君并这一个小仙姬,她皆不识得,但天帝最宠爱的小儿子擎宇五殿下,九重天无人不晓。她原打算看在天帝的面子上,放了这小子一马,谁知他上来便为那长得甚好看的小仙姬出头,竟然当着诸位学生驳了自己的颜面。

衡山神女心下愈发不豫,目光冷冷从静窈那还未长得很开却已是绝色的面容上一剜,心里滚过红颜祸水四个字后,又瞥了一眼擎宇五殿下狰狞的怒容,方生生忍了这口气,命众人散了,只叫他们几人罚抄了当日的课业去。

逃学虽算不上什么混账事,但由此引出的另一件,可堪称得上前所未有的胆大包天。

那日诸位少年神君同静窈一起留堂罚了抄书,她百无聊赖地坐在学堂里,转着一枝羊毫玩。那目光有意无意地一牵,便落在远方一个身影上。檀木椅上,白辰笔挺地坐着,执笔静书,那脊背修直,玄袍隐隐透出几分冰凉的意味来。

静窈当下不由生了几分灰心来,方才云风护在她身前替她辩解,擎宇亦挺身而出替她教训了那衡山神女,连她平日里相交不算甚笃的几位同窗,也纷纷仗义相助。

唯他从始至终,背负双手,从容而立,仿佛衡山那位女先生的刻薄言语,半分也没落在他耳朵里,她手中那寸宽的桐木板子,也半点没落在他眼里一般。

是以下了学,静窈仍有几分闷闷不乐的样子。她那两位素来心疼她的义兄以为她不过是因白日里受了一顿骂的缘故,便悄悄领了她去一十三天,说是要带她看个新鲜玩意儿。

静窈那两位义兄向来将她的脾气秉性摸得很透。静窈有着个全天界最端庄贤淑的名字,却是御宗中最活泼好动的一位小神女,素日不爱针凿女红,亦不学莲步姗姗,平日里调皮捣蛋不说,闯了多少祸事亦不提,单是那日听得“昊天塔”三字便双眼放光,一副没甚出息的样子。云风见了她那副模样,不由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真给我们雷夏泽丢人。

自然,他从前也万万没想到那丢人的静窈正是雷泽之国唯一的小帝姬,雷泽之国唯一的小帝姬竟然是这幅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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