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姐的脸色一阵发青,她也意识到,这事已经不是处理作弊这么简单了,而是她自己,被架到了柳央的对立面,好像是她在咄咄逼人一样。
可她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了。
朱厂长想了想,让办公室宁主任,和周姐一起去取卷子,他们二人刚出发,朱厂长就往华江大学打了电话,请他们帮忙,从历年大一新生入学摸底的数学和语文卷子里,各挑一份准备好。
华江大学是全国知名的高等学府,职工业余学校的老师有几位就是他们大学分配的。华江大学的卷子可是比夜校入学的卷子要难很多,那些试题,也不是书店的教科书能找到答案的。
朱厂长起身,用大领导的口吻说:“我还有些事要处理,等卷子到了,我再回来。”
厂长一走,别的领导也跟着走了。
钱哲靠在周姐的办公桌边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柳央,“没想到,你的口气还挺大,不怕考砸了有口难辩?”
“钱工不是也觉得我这次考得挺好的?我怕什么,哎,昨天下地干了一天活,有点累,我先歇一会儿。”柳央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闭目养神。
来到这里之后,虽然也遇到各种问题,但和这件事比起来,都像是小打小闹了。
这笔账,她记下了。
人民军人的名誉,不是可以随意践踏的。
卷子是一个小时后送到的,已经快十点多了,领导们是十点半到场的。一个考生,八个人监考,这阵仗,要说没有压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柳央只能努力地无视他们。
华江大学的入学卷子,摸的是能考上华江的那些大学生的底,不是他们这样的在厂职工。
所以试题更难,题目的数量也更多。
之前的卷子,柳央一门花了不到一小时,这两张,整整花完了考试规定的三个小时才结束,考完都一点半了。
柳央挨饿,所有厂领导也跟着一起挨饿。
朱厂长把卷子交给了钱哲,“麻烦钱工帮忙改一下,答案在牛皮纸袋子里。”
“那就请各位厂领导在一边监督。”钱哲接过卷子,在众人面前批阅起来,看着卷子上红色对勾越来越多,有人开始时不时看柳央一眼。其中,周姐的表现最为明显,她的嘴巴全程都没有合上过。
钱哲把所有有标准答案的试题都改完后,把语文卷子递给了朱厂长,“厂长,这作文,您来改吧,这样最公正。”
朱厂长五十几岁了,是个老高中、文化人,他的文章还多次刊登在报刊上,他接过卷子点点头,“好,那就我来。”
在他审阅作文时,钱哲把数学卷子的分数统计出来了,八十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