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周而复始,因为离开而落下的公务渐渐被清空,而他的桌面上,也摆满了已经处理好的公文。
高高一摞,可见他平日有多忙碌,才会在离开数月时间,便堆积了这么多重要的事情待他处理。
心腹劝他:“王爷,您已经连续好几日没怎么休息了,今夜是不是要早些睡?”
摄政王不为所动:“还剩多少?”
心腹恭敬回答:“约莫十数本。”
摄政王掷地有声:“剩下不多,今夜就处理了,如此一来,积攒的那些事情算是解决,再花上几日时间,把朝纲捋一捋,此番回来的目的便已达成。”
主子的话,心腹莫敢质疑。
主子的决定,心腹也不敢多嘴。
只是那十数本公文,心腹却迟迟没有念出来。
摄政王把玩玉箫的手一顿,微微抬首,面对心腹的方向:“什么事?”
心腹“砰”地跪下:“主子,都是朝中老臣奏请您尽快将婚事定下的折子,陛下不敢处理,于是便归类到理应由您处理的折子之中。”
“定下婚事?”他侧眸一笑,未覆白绸的面颊,一双线条美妙流利的眼睛轻轻弯起。
那双目中的白,似玉山上触目惊心的雪光,本该是瞳孔的地方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黑点,像极了他孤身独行拾阶走向宸华殿的身影。
天下没有比这更美的双目,亦没有比这更令人心悸的眼睛。
就在心腹骇得心房紧收,冷汗如滴时,本该勃然大怒的人,却无奈苦笑一声:“也要她愿意才成。”
心腹如蒙大赦般舒了口气,却也立即会意主子口中的“她”是谁。
无情的王者多情的人,主子对这西楚有多铁血,便对那本该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姑娘有多柔情。
或许主子心底的柔软全然给了那一人,所以才会成为西楚朝野人人畏惧的杀神。
心腹鼓起勇气,问:“主子,这该如何处理?”
摄政王把那沓折子随手扔在地上:“都是哪些人在建议,让陛下为他们家中适龄的子孙都赐婚了吧!”
“另外,告诉陛下也不必煞费苦心点这鸳鸯谱,也不拘合不合适,只要男的未娶女的未嫁,都可以凑成一对。”
“若是有人想要悔婚,就叫陛下告诉他们,他们的子孙年纪大了,理应尽早定下婚事。”
“他们在折子里如何催促本王,就如何回复他们,省得他们整天咸吃萝卜淡操心,不把精力放在正事上,天天盯着本王的后院聒噪什么没有女主人。”
心腹立即领命,随即又道:“主子,若是陛下真的乱点一通,比如说把十几岁的小姑娘赐给几十岁的鳏夫做填房,又把几十岁想要梅开二度的老婆婆赐给十几岁的少年,这岂非乱套了?”
摄政王冷冷一笑:“刀割在自己身上才叫疼,这些老匹夫,张口闭口就拿本王年纪来说事,他们只管一张口,就认为本王应当娶妻生子,也不管本王乐不乐意,娶的是谁,合不合适!”
“本王只不过以他们对本王的方式对待他们罢了,要是这点都受不了,看他们还怎么腆着脸逼本王成亲!让陛下尽早处理好,一刻钟都别耽搁!”
心腹会意,点头应是。
一只毛团跳到摄政王的肩上,他轻轻拍了拍小白貂的脑袋:“小白,再等等,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
小白貂立即跳开,竭力解释:不,貂不想,貂一点儿也不想见她!
摄政王完全忽略了小白貂歇斯底里的解释,他轻轻叹了口气:“你说小姑娘现在在做什么呢?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