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翠花佯装出强势地骂完之后,便又急急忙忙地朝着家里赶去。
看着像是一座小山一样的妇女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元芳的嘴角微微上扬:
也不知道,那荷发根和老胡一家子寄托在互相欺骗互相算计上,本就摇摇欲坠的感情,被自己捅破了那层纸之后,还能不能够维持之前的和谐呢?
“娘,你骂人好厉害哦!”
手里握着竹扫帚的茱招弟一脸钦羡地看着自己养母,眼神里都在冒光。
刚刚说完,似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补充道:
“不,娘,你那不是骂人,你那是教训人。”
听到便宜女儿的话,元芳心中默然:
之前的曲元芳以一个寡妇之身拉扯着两个孩子长大,和村子里有矛盾的时候自然是豁出了去地对骂,所以,在茱招弟这个养女的心里,老娘一直都是剽悍的。
只是,这骂来骂去,总是离不来问候对方的祖宗或是生理结构那些,每每骂到后面,她都觉得没脸听。
但是,现在,她亲眼瞧见了自己老娘不带一个脏字,把那隔壁村的骂架老大给怼了回去。
现在,光是想着刘翠花那肥硕的脸盘子憋得一脸青紫,茱招弟就觉得好生痛快。
端着长辈的架子,学着曲元芳说话的语气,元芳瞥了一眼茱招弟手中刚刚准备挥向刘翠花的扫帚,说道:
“整天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好歹也是一个女生,能动口就不要动手。”
说完之后,在茱招弟震惊的注视中,元芳急忙朝着屋子里走去:
毕竟,她元芳自己的人生宗旨那可是能动手就别瞎逼逼。
但是,曲元芳毕竟是一个已经当外祖母的妇人,自己要是一不小心露出了不符合原身的武功套路,那岂不就是崩了原身的人设?
尺余见宽的泥土小道两旁是连绵的大片土地,地里,洋芋苗子已经长得老高,甚至开出了鲜艳的小花,那两尺左右的藤蔓下偶尔露出个把新洋芋,可能是生长得太快,撑开了表面的土地。
洋芋藤的上方是郁郁葱葱的玉米杆子,虽然还没长到最高的时候,但是,玉米杆的枝叶已经开始勾肩搭背,形成了一垄垄的绿色,风一吹过,沙沙一阵响。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地生机勃勃,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生长的味道。
可是,顶着烈日朝着家里赶去的刘翠花心里却容不下这静谧的景分毫,满心满眼都在回想着这些日子儿子荷发根的不对劲,越想,心里越是担忧:
难道,家里没什么钱的事被儿子知道了,那小子又想回去当曲元芳的儿子?
还别说,真相了的刘翠花因为慌乱,走起路来,身上的肥肉比平时刮过的风还大。
远远地看见自家的院子,满地鸡鸭鹅屎的院子里,几只大白鹅在追逐着灰扑扑的鸭子,正带仔的母鸡只能够带着刚孵出来的小鸡缩在屋檐下,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身青色衣衫虽然洗得发白,但胜在整洁,此刻,正蹙着眉头,盯着院中的那些家禽的排泄物发呆。
少年郎不是别人,正是刘翠花担心会逃走的儿子荷发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