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两句,青黛一手掩面,咳嗽两声,终于把气儿喘匀了,“是阿土老家的媳妇儿。”
“咳!”这回是阿土咳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瞪大眼睛,“媳……?”
青黛转身嗔他,原先生动漂亮的表情在这张五花八门的脸上很是精彩,“害羞了?相公~”
阿土蹬蹬后退两步,都快贴到门上去了,“我我……”
青黛叹气,“我们三岁定亲,从那之后失散多年。我知道你嫌弃我,不肯认我。”
“那我走了。”
她以手拭泪,低头走出大门。
阿土猛然攥住她手腕,对上青黛可怜巴巴的视线,又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若水的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最终停留在阿土的脸上。
神情着急,脖子到耳朵红了大片。
若不是他中意的姑娘,阿土根本不会把人带回家。
这小子,还不承认。
于是若水一锤定音,正色,“阿土,和娘子闹什么别扭?快带人进来。”
“娘……娘娘子。”阿土像被烫到似得松开青黛的手,“我……”
“嗯?”若水瞪了他一眼,“还是说,你不想对这位姑娘负责了?”
青黛在旁边幽幽叹气。
阿土手中剑柄上的纹路抠进掌心,他咬牙,“劳请若水多多照看……我的娘子。”
说完他马上转身,走到半道突然折返,一声不吭地拆下一个旧铃铛塞到青黛掌心。
“这个?”
阿土看了若水一眼,别别扭扭地,“若水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在你身边,你别给她添麻烦。”
青黛猜测,一摇动铃铛,阿土就能赶到她身边。
不让青黛去麻烦若水,那去麻烦谁?
自然是阿土自己啰。
“啊?”青黛捏着铃铛,“担心我就直说嘛,相公。”
阿土嗖得一下钻入夜色,跑的没影了。
若水温和一笑,牵过青黛的手,“阿芸小娘子,随我来。”
两人在院中曲折绕了几圈,走到一个干净整洁的厢房。
“阿土难得如此郑重地求我照看一个人。厄藏院鱼龙混杂,我不太放得下心。怕是要辛苦小娘子这几日与我同宿。你可愿意?”
青黛点点头,“若水嬷嬷心善,阿芸已是感激不尽。”
主卧房和侧卧的被褥都柔软舒适,显然主人打理十分用心。
若水点起一盏油灯,“我负责打点厄藏院众人的生活起居和吃穿,小娘子有任何需要都可同我说。”
吃……
青黛若有所思。
原来阿土当时不肯跟她走,执着回山庄吃饭,有大半原因是牵挂着山庄内唯一对他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