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雁来与云无恙忘情厮混了几次,起来之后明显精神不济的样子,楚天凤进来的时候,她还在那里发呆出神。
“想什么呢?”楚天凤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姐姐来了啊。”齐雁来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在想为什么我好像被吸了阳气一般,皇上却是满面春光的样子,你说他是不是吸人气的男鬼啊?”
楚天凤没想到她如今说话如此开放不免有些惊讶,要知道过去她可是动不动就脸红,连自己摸她几下都不自在,实在不像是会把床第之事拿出来说的人。
有心取笑两句,但想到妹妹如今是皇后了,有些话还是不说为妙,于是她岔开了话题:“吃早饭了没有?”
“还没,一会儿宫妃过来请安,完事之后再吃。”齐雁来觉得每日被人问安实在麻烦,要早起不说,还要在一起貌合心不合地硬聊,简直大家一起受罪。她准备等下雪了就停了每日的问安,彼此都舒服。
这贪睡的毛病倒是没改,楚天凤笑笑,觉得这样的齐雁来既熟悉又陌生,好像没变却又好像什么都变了。原本是一只自由自在的雁,拼命拒绝躲避在皇宫生活,到最后还是被束缚在这金笼子里了。
如今虽没有了记忆,可本质还是一只大雁,必然要飞出去的,希望不要撞得头破血流才好。
“你快去吧,我等着你一起用膳。”
“好。”
齐雁来上好妆换好了衣裳,端端正正地去殿中接受问安了。仪态是早已养成的,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即使失忆也不会随之消失。何况已经好几个月了她也熟悉了,心不在焉地问了问各处的情况,就听她们聊些宫中琐事,一耳进一耳出,根本就没听进去。
经过了和嫔和柳妃的事,众位宫妃早就学会了乖顺听话,即使个别人有些小矛盾,也都不敢闹到皇后这里解决。她们本来出身也不高,在宫里只求安稳度日,不求皇上宠爱,而唯一的贤妃又是最会做人的,那两个刺儿头被除掉了,一时间倒也和睦。
至于是不是面和心不合,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大家到这宫里头也不是来交朋友的,表面上过得去就好了。
其实她们倒是想求皇后谏言让皇上雨露均沾,可谁也不敢开这个口。如今皇上进后宫的次数本就少,还都被皇后悉数占了去,她们已经好久不曾碰过皇上的衣角,眼神里都带着几分哀怨。
然而不敢说啊不敢说,和嫔自从被罚就不曾出过门,听说伤得不轻,又因为当众丢了脸,心思郁结,病得越发严重了。和嫔家里人听说她顶撞皇后被严罚,心里不满地想要找皇上说理,可皇上只是笑笑不说话,身边的内官把和嫔说过的话转述了一遍,吓得他们立刻跪倒。
你对皇后不满,大可以态度不好,礼数轻忽,但如和嫔这样说话简直等同于找死。没有确凿无疑的证据,空口白牙地说这些污秽之事,皇后留她一命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们原本以为和嫔只是触犯了宫规就被皇后责打,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心说和嫔真是愚蠢,什么话都敢说。她是痛快了,就不怕皇上牵连王氏全族?真是绣花枕头,榆木脑袋!
云无恙当然看得出来他们的担心,欣赏够他们紧张出汗的样子,方才出言安抚道:“王家对于复国有很大的功劳,是云流国的中流砥柱。朕也好,皇后也好,都不会把和嫔的事放在心上,众位爱卿也都无需担忧。和嫔犯错受罚,是她一人的过错,与王家没有干系。”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有了这话,王家人总算是放下心来,既然皇上这样明说了,就代表不会牵扯到整个家族。
只是和嫔如此不中用,还是得在族里选别的女子顶上去,后宫一定要有自己人才行。和嫔这么一闹就算是废了,皇上以后也不会再见她,就算不去冷宫也差不多完了。
王氏家族一行人本来是兴师问罪,结果铩羽而归,好一段时间夹起尾巴做人,不敢再有任何异动。和嫔本来想着家里人会为她讨回公道,谁知却什么动作都没有,气得她病得更重了。
齐雁来虽在后宫,但前朝的消息也传得挺快,听说和嫔家人去找皇上,她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还在与楚天凤在那里悠闲地逗孩子玩儿。
“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我来的日子虽浅,也听说和嫔家世很好,你就不怕他们仗着功劳对皇上施压?”楚天凤当然知道皇上对妹妹的偏爱,只是看着她有恃无恐的样子,不免想敲打一下她,毕竟人心是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