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雁来怎么会怕她,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模样:“夫人别见怪,这一声母亲,我想夫君先叫会让您更开心的。”
说到底儿媳妇也是外人,更是与她半点血缘关系没有,自己的儿子能认她,才是冷夫人最想要的。
她是个干脆的人,既然想通了也就不执着在嘴上占上风了,马上开始公事公办:“具体如何操作,冷家会得到什么,你能决定吗?”
“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要城主来谈了。两日后,城中慕府,恭候夫人。”
冷夫人摇头:“慕府我是再不打算去的,约在城里的清心茶楼吧。”
她早已与慕家决裂,即使过去多年,也不打算再进那个门了。落子无悔,即使偶尔她也会怀念在慕家的时光,也是转瞬即逝的念头。她虽然有过很多情人,但并没有真正可以娶她的人,如今还是孑然一身,冷冷清清。冷家的人虽然面上敬她,背地里还不知说什么难听的话,她心里知道是靠不住的。
所以,她才想抓住自己唯一的骨肉,想要证明她是个厉害角色,是不容小觑的存在。
既然都答应要谈了,在哪里谈还不是一样?齐雁来做主答应了,之后又坐着马车一路颠簸回去,还未进城就叫停,之后下车吐了。
跟着的婆子和侍女自然是知道她与城主没有圆房,此时也没有多想,都道是她坐马车不适。然而其他人却误以为城主夫人有了身孕,暗暗觉得高兴。
城主有后,可不是喜事?之前的五位夫人都没有子嗣,城主大人都二十好几了,还是没有儿女,要是换成别人,这个年纪怎么也得有三四个孩子了吧?
吐得昏天黑地的齐雁来不知道自己一个大姑娘家被人安排了怀孕的故事,只觉得浑身发软,头晕目眩,一睁开眼睛都想吐。
这段时间她一直很忙,要处理的事务很多,如今又去跟冷夫人谈判,劳心劳力,再加上身体始终没有养好,城外的路又颠簸,终于挺不住了。
回到慕家的时候,她含糊地吩咐人找个东西来抬她走,心里想着一会儿还要跟慕夫人说今日谈话的内容,实在是不能睡过去。
胃里已经没有东西再吐了,可好像有一只手又揉又捏一样,她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还是很想吐。
这时有人轻柔地把她抱起来,十分稳当地朝前走着,她即使睁不开眼睛,也知道这个人是慕九歌。
这都是第几次了?她也太弱了,总是要人抱。
可是她不敢动,身体不适,头脑昏沉,胃里一阵阵抽搐的感觉,连话都不敢说了。还是先睡一会儿吧,抱都抱了,一次还是两次有什么区别呢?
既然都没法说话了,慕夫人那边就先不说了,横竖等她好了的吧。反正随行的侍女也听到了她们的谈话,转述一下应该也不难。不知道身体为什么这么差,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能生病似的。当年她在北境的时候,在寒风暴雪里疯跑都不曾生过病。
神思渐渐恍惚,仿佛看到了雪地里奔跑的自己,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生动活泼,无忧无虑。
一时这生动活泼都不见了,画面变成她独自一人立于雪中,冻得瑟瑟发抖,却没有什么衣物可以用来避寒。
彻骨的寒冷袭来,她昏了过去。
彻底陷入昏睡之前,她还在迷迷糊糊地想着,
唉,又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