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不醉点了好些饭菜送到齐雁来的房中,不仅无微不至地伺候她洗手擦手,连筷子都是直接放在她手里,就差直接上手喂她吃饭了。
他倒是想,她可不答应。
这美人恩可不是谁都受得起的,齐雁来只觉得压力好大,连带着吃饭都不香了。有这么一个妖孽般长相的男人含情脉脉地看着你,吃得下去才怪!
“要不你也一起吃点儿?”她忍不住开口,坦白地说道:“你看着我,我吃不下。”
不醉一点也没觉得什么,听话地坐下,拿起碗筷的时候眼睛还是看着她的。姚三娘此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多余,但为了义气也不能抛下齐雁来自己走,只能厚着脸皮一起吃饭。
一顿饭下来,各怀心事的三个人谁也没吃多少,剩了好些东西。齐雁来觉得太浪费了,便想要后厨留一下,明天热一热再吃。
“这里天热,放一晚上饭菜就不能吃了,小姐要是心疼,不如嘱咐店家分给穷人。城外有的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百姓。”不醉建议道。
“那就依你说的去做吧。”这皖城看着繁华,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还有天下第一的风月场,没想到穷人连城都进不来,只能在城外讨生活。
“是。”不醉办事很是干脆利索,不多一会儿就叫人收拾好了桌子,拿了好几个食盒把饭菜装好让人带走了,全程都没有让齐雁来动一根手指。
这种照顾并不陌生,以前在家就是这样的生活。可又不很熟悉,毕竟离家在外都是自己动手。
看她眉头紧蹙,不醉笑着问她:“不知小姐有什么规矩,说与我听,以后不醉也能更好地服侍您。”
“规矩?”她一时间想不到什么,看着他的脸,有了灵感,“你先把妆洗了,我不喜欢上妆,也不喜欢别人这样。”
其实她是想说,实在不愿一个上了妆的男人在她周围晃来晃去的,但也不能不给面子直接说,于是就只能那样说了。
然而姚三娘却不乐意了:“这妆容我喜欢,而且要画的就是这个样子的,洗了我还怎么画?”
“那就先不洗,画完再洗?”她看看姚三娘,又看看不醉,实在是摆不出小姐的款儿。要是再说得多了,好像在为难人家似的。
“没关系,我这就洗了去,若是三娘需要,我再重新画就是,没有什么为难的。”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他笑容浅浅,处之泰然。
他果然洗去了妆容,减了不少妖娆艳色,整个人看着清清爽爽,好看得紧。齐雁来和姚三娘也算是见多识广,也不得不承认,男女都加起来,不醉也是他们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你可快点画,沈砚白要回来了,我得赶紧把他解决了。”齐雁来咬牙切齿,真是每时每刻每日每夜都在后悔,干嘛要去金屋,为何要看花魁!
姚三娘如她所愿地加快了进度,只用了一天便把不醉的脸画了个仔细。画中人的眼神里仿佛有光,真是点睛之笔。只要把样貌画出来了,其他都不重要,随便加点啥就行了。
“真不愧是三娘,仿佛画中人是活的一般,会呼吸一样。”不醉由衷地称赞。
“那当然了,论画人物,那死老头子连给我提鞋都不配!”姚三娘一脸骄傲地看着自己的画作,突然问道:“金屋里的山水画,是不是姚正画的?”
“三娘真是好眼力,确实是画师姚正的佳作,是金屋的主家买来的。”
听说是买来的她安心了,在那小声嘟囔着:“我就说他那个身板,哪里逛得了青楼!”
见她画得差不多了,不醉起身活动了一下坐得僵硬的身体,就去找齐雁来了。然而房中无人,他不觉有些心慌。
“画完了?”齐雁来去买了些点心和水果,“我怕你们画着画着肚子饿,就去买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