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想吗,坚决不能留下呀,多么简单的道理。”
秦筱澜吧唧着嘴,像是在吃什么东西。
“什么道理?坐视不理吗?”
我疑惑不解。
“没叫你坐视不理,但也要力所能及。”
她又吧唧两下嘴,继续说道:“首先第一点,你和薛欣妍还没结婚,她肯定会百般反对的,换做是我,我也会反对,你冒然在路边捡了个女娃,还口口声声说见不得别人受苦,那你就不苦喽?”
“第二点就是你不要什么事都做的仁至义尽,这天底下不公平,不正义的事情有很多,你想管也管不过来,每天都有无家可归的孩子流浪在街角,每天都有挨饿受冻的孩子在痛苦中徘徊,难道你都要去救济吗?”
我被质问的哑口无言,一辆电动车在我面前呼啸而过,惊飞了草丛中的小麻雀,我黯然神伤,搓了搓有些干燥的脸,说不出话来。
秦筱澜停止了吧唧,她继续说道:“第三点就是责任心的问题,你看她蹲在街头,无家可归,就动了一时的恻隐之心,但随着她慢慢成长,越来越叛逆,越来越难以管教,花销越来越大,苦恼的问题越来越多,你还会秉持初心,对她如初见时那般有耐心吗?答案当然是不会,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你跟她没有血缘关系,所以长痛不如短痛,早点放手吧,这是对薛欣妍最好的回报,也是对自己最好的交代。”
“我该怎么办?”
我脑子一片混乱,秦筱澜所说的这些句句如箴,她说出了我的痛楚,把事情的脉络分析的异常透彻,这是我一直都很欣赏她的原因,秦筱澜总是给人一种活泼灵动,充满阳光的力量,她心地善良,正能量满满,每当我的生活步入阴霾时,她都会准时出现,悉心劝导我,如同神祇一般,给予我正确的选择。
“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
我笑着说:“吃饭没问题,我亲自下厨款待你,但我现在就想知道答案。”
“既然跟本小姐讨价还价,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不过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次吧。”
我咽了口唾沫,想急于知道秦筱澜的对策,她思忖片刻,清了清嗓子,淡淡的说:“你突然把她送走,她肯定又哭又闹对不?”
“知我者,谓我心忧呀,说的太对了。”
那只小麻雀又飞了回来,落到我头上的一根电线上,叽叽喳喳的叫着,就像学生时代的秦筱澜,每天都说个不停。
“首先你要安抚她,告诉她孤儿院或者被领养的好处,并保证会去定期看她,虽然你把她送走就跟你没有关系了,但在孩子的心中,她还是需要一份暖暖的慰藉。”
她停顿一下,电话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咔吧一声,她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后,轻轻吐出,吹的手机听筒呼呼作响。
“怎么又抽烟了,上次不是说戒掉了吗?”
我皱了皱眉,抬头看着电线上的小麻雀,它呆头呆脑,正用弯弯的喙整理着自己灰色的羽毛,样子十分讨喜。
“不知为啥,一跟你聊天,我就想吸烟,估计都是被你感染的,坏毛病,坏毛病。”
我苦笑道:“我身上这么多优点你不学,偏偏要学抽烟,哈哈。”
“呸,极度自恋的家伙,你身上的优点就像秃顶的头发。”
“怎么说?”
我追问着,脸上绽放出久违的笑容。
“稀少呗,你是白痴吗,哈哈。”
她轻声笑着。
我又把话题转移到了小冉身上,问她说:“那具体该怎么做呢?”
“呃,我下午坐地铁去你那,到时候再想办法。”
挂断电话后,我仰起头伸了懒腰,今天的云层格外稀薄,阳光不燥,微风正好,电线上又飞来一只麻雀,啾啾复啾啾,仿佛在凛冬时节,吟唱着春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