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旸的不满,皆是来源于李世尝给他定的这段姻缘,平阳侯的庶女李默秋。
定亲的时候,李铭旸才十八岁,也是他父亲在府尹任上不到一年时。
那一年,平阳侯寿宴,李父这个都城府尹忙前忙后,看上了当时还是十岁小女娃的李默秋,她长得一张婴儿肥的脸,虽然在平阳侯府不受宠,却也毕竟是侯爷的子嗣。
为了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李父不顾他相濡以沫的爱妻反对,就像中了魔一样,非得让媒人到平阳侯府提亲,要定下与平阳侯家的亲事,而联姻这等大事,自然就落到了将来最有前途的次子李铭旸身上。
从小就被父母宠爱,他聪明伶俐文才出众,早就成为了长安城中各家女眷谈论的对象。
但他并不喜女色,更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喜欢诗词歌赋,喜欢与朋友们畅游于山水之间。
然而,他的父亲却为他,安排了这段相差八岁的姻缘,让他相当的抗拒。
李默秋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她虽然不受宠,但毕竟是平阳侯府的小姐,没有世家贵女的傲慢与娇矜。她知道自己的庶女的身份,比不得嫡女姐妹的地位,所以她一直都很低调,很努力地在侯府后院生存,希望有一天能够得到父亲的关爱。
李铭旸和李默秋的订婚,在双方长辈们见礼三书及交换庚帖后结束,全程两个当事人都没参与其中。
当时李铭旸回家看见厅堂前平阳侯府送来的回礼,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气恼。
他知道若是当真娶了这十岁的庶女,这意味着自己要真正成亲,还得至少五年后等她及笄才可。在他的心中,不管她是不是庶女,一个十岁的女孩,是绝不会拴住自己这样一个潇洒的男子,何况还是一个不被家族重视的女子。
就这样他一直过着风流快乐的生活,如果不是这科考,他是不会记起自己还有一个未过门的妻子的。
然而,生活总是充满了意外,在他们的订婚这几年中,李默秋脱去了婴儿肥,并不似李铭旸想象中的那样,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不仅聪明伶俐,而且性格开朗,她的笑容总是能够感染到身边的人。
李铭旸虽然一开始对这段姻缘感到不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慢慢地淡忘了自己订亲的事实。
随着年龄的增长也为了科考,他没有随衢王李憺殿下去封地常住,好在衢王井非只看眼前之人,体恤李铭旸想让他有个更好的前程,对这些随从并不怎么介意,他也就安心在京中待考。也是着实过了一段惬意的日子。
李铭旸也深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这时他也收敛了一些过去的张扬,低调的一直在家中备考。
亲疏有别的道理,在李铭旸科考的事情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因为此次大考,平阳侯的次子也在大考之列,这考试时就显得极其高调,尤其当进考场之前时,李铭旸更是能躲就躲,从不出席其他学子举办的诗会。
可是今日确是平阳侯府下的帖子,作为他家未来的女婿,她母亲孟氏夫人一口就应承下此事,待到李铭旸想拒绝,已经到了诗会的前一天,表妹李玉绾来访,他才知晓乐此事。
“表哥,平阳侯府的诗会,前日我也收到了帖子,咱们一同前去可好?”李玉绾轻声问道。
“诗会?这没意思得很,不过是各家男女相看,我这定了亲的人,还是不去为好。”
“这诗会可不是和你八杆子打不着,那是平阳侯府,你都是人家未来的乘龙快婿了,你是不是得去独领个风骚?至于相亲,你可是好几年都没见过那位李默秋小姐了,这次趁此机会,要不要去培养下感情?”李玉绾一边笑着揶揄着李铭旸。
“你是不是找打啊?”能让一向开朗大方的李玉绾笑成这样,也只有逗弄他这个呆子才会如此。
李铭旸的脸越发的阴沉了,回呛她说道:“我看将来你找个厉害的郎君,好治治你这疯丫头。”
李玉绾不怕把李铭旸惹毛,更不怕死的说道:“我这么人见人爱,管他什么英伟男子,将来定然能让他服服帖帖,还想要治我,让他别浪费脑子了。就不知将来的表嫂是不是个母老虎,能把你管得俯首称臣?哈哈哈。。。。。”
她笑得是越来越大声,继续说道:“说正事,听说这次诗会是有彩头的,这些公子小姐们的钱可是好赚呢。不如哥哥你就陪我去,到时诗会输了算我的,赢了咱们平分?”
他无奈地摇摇头:“小绾,你倒是实在。你就能保证哥哥定能赢了他们?我若是赴约,输了就有点不厚道了。怎么说我也是兄长。如果输了咱们也一人一半,到时一切都得听我的便是。”
李玉绾正想着如何赢钱,却听李铭旸如此,便更爽快地道:“其实我也不好意思和哥哥分钱,但像哥哥这样的才子,京城的这些公子中,我觉得也没几个能越过你的才气,若是哥哥赢了觉得分银子肉疼,妹妹自然也不会强要你的。”
“既然你如此说了,我便和你去诗会,至于银子,无论输赢咱们那都平分。”李铭旸最终决定道。
李玉绾点了点头,她之前见识过几次诗会,都是别人家主持的,这次平阳侯府,却是和自己家有着姻亲,想必不会让自家人输得难堪,所以押表哥这方,可谓是稳赚,她心中计算着得失。
“你知道这个诗会,都邀请的什么人啊?”李铭旸沉思了一会儿,问道。
“我丫鬟打听到,这个诗会请来的多是今年进京赶考的举子,而且到时候可能还有出题的贡院官员会到场,可谓机会难得。”
出题的贡院官员到场,对学子们来说,自然是千载良机,李铭旸想到到时,有机会碰到考官,展示自己的才华,也就对这应酬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