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谓的以杀止杀,不过是当权者予以你们的杀人理由罢了……小湄,你不害怕么?你小时候,不是最怕鬼了么?”
“闭嘴!!!”
夜来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将掌心自他手中抽离。与此同时,她猛然将剑锋劈向面前的男人。这一剑自然难以击中对方,只不过她要做的,却不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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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见春有条不紊地将她数道剑芒接下,只是随后少女却忽而将手中剑柄一松,那木剑自是向下落去,而她却趁机一脚踢在那顾见春手中的青山剑之上。
顾见春一时不察,令她有机可乘,自是宝剑脱手,长剑凌空飞起。顾见春方要去够,可对方一掌挥来,自当不予他接剑的机会。随即两人一掌一拳,行过百招有余。青山剑至,两人同时夺剑而去,却终究一前一后将之握住。
两人皆知沧浪剑法,剑招自然起手一致,令那宝剑冲着同一方向而挥。
下一瞬,夜来自左袖中滑出一刃,贴着顾见春的脖颈划去。
“杀人的本事,你不如我。”
夜来冷冷笑道,她自是不期望这一击能将其喉咙割破,只是堪堪划过对方肩胛,那寒毒亦至。
顾见春只觉身形一滞,便猛地弃剑急退。若是再晚一步,那匕首便要顺势刺入他的心口。
夜来将青山剑掷了回去,却没人能再接住它。
顾见春僵着身子,定定站在原地。
“你不是问我,寒毒发作的时候,会不会痛么?”
“咳……”他猛烈咳喘,却抵不住体内正涌向四肢百骸的寒意。
“现在,你应该知道了?”
夜来一脚踢起地上木剑,将那剑锋指向顾见春面门。
“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喜欢什么过家家的游戏,也最讨厌被人说教。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一定要为十恶司效命么?”
她吃力地捂着胸口,好似那里有什么东西将要冲破她的血肉而出。
“因为我和你不一样。你不必为了死在你剑下的人夜夜惊梦,也不必为了他人之私背上父厌母弃的枷锁,更不必为了一个年少时犯下错误,付出自己的一生!”
“你根本就不懂,为了今天,我到底付出了多少东西——”
夜来将地上的青山剑挑了过去。
“既已拔剑,就握到最后。就算战死,也不要松手——”
顾见春艰难俯身将剑捡起。
实则这一点寒毒本无甚威胁,只是他没有半点内力,便没有半点抵抗之力,那寒毒有如枝叶,在他的血肉之中疯狂生长。
他只觉身子如同化作了一块冰,僵硬而无力,以及,贯彻骨髓的疼痛。
只是这一点寒毒,便如此之痛……
那她此时此刻又在忍受着如何的寒冷与痛苦呢?
“我怎么会不懂。。。。。。正因为懂,所以我才不愿看见你这样,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去。”
顾见春缓缓抬起手中长剑。
“既然错了,就去改正。而不是用更多的血债来换取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的未来。”
“小湄,你已经在这条路上走得太远了。”
“不论怎样,我要救你……”
“救我?我不需要你救。顾见春,你连剑心都丢了,你不配。”
夜来微微笑着,突然迅速出剑,那剑锋直指他的胸口,一如当年。她总是这样,第一剑便要点到对方死穴。
顾见春握剑格挡,“叮——”地一声,青山剑不偏不倚落在她的剑锋面前。其实已经如此不下千百回,这些动作,却像是刻在了骨子里。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悠然自得,而是锋芒毕露。
她急切而紊乱,一如她的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