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自己还是帮了忙,或许这也是凤王没有追究他拿走羽毛的原因。
“那也很厉害了。”半夏默默在心里给柳伯又记上一笔,准备给不明真相的凤王浅浅报个小仇,不过也不会太较真。
浑然不知的柳伯微微笑了笑,事到如今,他的伪装和身份都在这个女孩面前暴露了。
他用能力加持信使鸟后,那只伊布未必打得过自己。
但柳伯的目标是时拉比,不可能打败对方一只伊布就能拿到GS球,对方可还有一只面目凶恶的比雕在盯着他,比雕身边还有好几只“小弟”,总给他一种迫不及待他们谈崩然后打起来的错觉。
既然如此,不论什么东西,都没有藏的必要了。
柳伯声音极冷,简单说明了自己与长毛猪的过往。
相识,相伴,共同成长,同甘共苦。
每一句话都深深透着他与长毛猪的羁绊,可他的语调却越来越冷。
情况急转而下,他和长毛猪在比赛场上输给了一个带着鸭嘴火龙的训练家,为了不让长毛猪受伤过重,柳伯不惜以身为他挡伤。
曾经的神奇宝贝,因为赛场的严苛,体魄与胆识都比现在更加强大,在对战中也不会收敛自己,如同早前的伊布一样,出手狠辣。
最终柳伯重伤,而被他护住要害的长毛猪,却在一个雪天,晨光熹微时,沉默的离开了他,不论柳伯如何挽留都不曾回头。
“我要找到时拉比,让牠带我回到曾经,我要亲口问清楚长毛猪到底为什么要走。”柳伯捏紧拳头,周身寒气涌动,半夏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柳伯看向半夏,从轮椅上下来,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我寻找时拉比已经四十三年,只要你能让时拉比送我回到过去,我任凭你们处理。”
柳伯精明的眼睛里爬上血丝,四十三年了,这是支撑他努力活下去并变强的执念。
神色始终坚毅的信使鸟垂下眼帘,手几欲抬起,最终却还是放了下来,保持沉默。
他多么希望训练家可以看看身边的自己,长毛猪离开了四十三年,而他陪伴了柳伯四十二年,一路走来,他很心疼执拗的训练家,但他也想让训练家好好看看自己。
柳伯的冷漠也让他伤透了心,曾经他甚至想过,不管是什么情绪,只要能让柳伯的心情起伏就值得,为此他故意不训练,故意和柳伯唱反调。
可柳伯连“生气”、“讨厌”这种负面情绪都不愿意给他,甚至开始计划培养下一只神奇宝贝。
信使鸟真的很伤心,但是他不愿意离开柳伯,这是他认可的训练家,是他想要陪伴一生的人。
他坚信自己终有一天能够打动柳伯,将他从长毛猪离开的梦魇中拉出来,可等到的却是柳伯彻底封闭的寒冰之心。
信使鸟痛苦的心情,半夏很清晰的感受到了。
看着眼中暗含希冀的柳伯,半夏缩小了手里的GS球,在对方剧变的神情中,半夏声音淡下来。
“你的执念是长毛猪,那信使鸟呢,他对你的付出你注意过吗?现在的你,和你印象中无情离去的长毛猪有什么区别呢?
“你在期待长毛猪回头,信使鸟也在期待你的目光能放在他身上,长久的沉溺过去,而不珍惜身边的一切,如果信使鸟也对你失望而离开,你又会怎样?丝毫不在意的重新培养神奇宝贝吗?你问问自己的内心,你真的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吗?”
半夏注视着柳伯,她知道自己这些话是多管闲事了,柳伯与长毛猪和信使鸟,轮不到她一个外人过问。
但柳伯对信使鸟并非视若无睹,她可以感觉到,在信使鸟被伊布施以重击时,柳伯的情绪有过细微的变化。
更多的却被隐藏在他内心的冰雪之下。
不珍惜当下,再次失去才开始后悔,这种迟来的深情与忏悔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被原谅。
这和追妻火葬场有毛区别啊?
柳伯眸子几不可见的颤动一瞬,他无法否认自己对信使鸟的感情,但为了执念,他始终压抑着自己,即便信使鸟受伤,他也不会慰问,只会沉默的将他送去治疗。
他能接受信使鸟离开自己吗?
毫无疑问,不可能的。
柳伯知道自己是个偏执的人,否则不会几十年如一日的追寻长毛猪。
柳伯回过头,目光落在偏过头的信使鸟身上,尽管他闭着眼,柳伯也能清晰的看到他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