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鹤鸣山上的道观,占满了俗世洪流,每個道士身上都是金钱铜臭之味,于他有何用处?
一众道士们闻言脑门都沁出冷汗。
按照他们的想法,完全不能理解,这么大的一个景区,白送给您老,居然还要……
要知道这景区一年的赚多少钱呢?
此时,也就只有张小果明白,对祖师而言,要这些东西确实没用。
云丹住持隐约也猜到了什么。
迟疑片刻,问道:“可,我们以后要何去何从呢?”
“看你们一个个都是道士打扮。”
陆崖负手摇头道:
“若不为修道,又为何要穿这身道袍呢,如今这里已经不作为景区,想靠此赚钱的人,下山寻他法谋生便是,自去,自去。”
见天师摆手说了两个‘自去’,一众道士本来跪在这里,单纯只是因为恐惧和担心天师找他们麻烦,现在得了可以离开的首肯,一些人忙弯腰之后,反身跑了。
云丹道长在听到‘若不为修道,何必穿道袍’这句话的时候,心头一震。
他回忆起了自己前半生的道士人生,为何要出家,当一个道士,那时确实是有一颗修道之心的,直到拜访了许多名山,拜访明师。
却发现,而今世上,每一个号称是道教洞天福地的大山,无不成了景区,每一个景区之内的道士,所谓的‘高功’,无不都只是穿着道袍的普通人,以赚取游客香油钱为宗旨罢了。
说是修道之人,哪一个不是把道修成了生意。
据说武当山去年的旅游收入,达到了八十亿。
当整个道教的环境都变成了这样的时候,他也成为了其中的一份子,被建工集团从四大名山之‘齐云山’请过来,担任鹤鸣山的‘太和宫景区’住持。
说是住持,只不过是一个穿着道袍的旅游景区的道士经理罢了。
恍惚间,早就忘了为什么要穿道袍。
直到,看到了那日在这小观里,眼前的高大天师身上真的展露出了道法,以及今日……让一市首富都甘愿跪在这里伏罪。
这一刻。
云丹住持,迟疑着,挣扎着,看向陆崖,问道:“小道还想留在山上。”
“哦?”陆崖瞥眼看去。
云丹道长俯首贴地,道:“小道自知前半生浑浑噩噩,满身浊气,因此不敢奢求能入天师法眼,能被收为弟子,只求还能待在鹤鸣山,您便是将我当做一个小道童,日日让我扫地浇花也可,只求能留在您这里。”
陆崖端着茶缸子,缓缓说道:“我这小观地方不大,可没有留你的地方,不过你要是继续还想待在鹤鸣山上,我也不拦着,这里毕竟也是‘道教的一大飞升之地’,没有人管理,也会荒芜。”
“你仍旧在山上做好伱分内的事便是,只是,不允许你和一干假道士,再诓骗百姓香火。”
云丹道长闻言大喜:“多谢天师不弃,小道从今日起,一定严加约束所有山上道士,做好清修。”
“去吧。”陆崖摆了摆手。
“小道告辞,天师有吩咐,尽管来找小道。”
云丹道长临走之前,忽地,看向观门口的两株老树,心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