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一群人便开始就此事讨论起来,胡濙知道,罪己诏的事情算是就这么过去了。
朱祁钰身边还是有孙太后的眼线,很快便将消息传回了仁寿宫,接到消息的孙太后松了口气,转手便将消息送去了南台。
朱祁镇这面收到消息,也是松了口气,自己复位的一丝机会总算是保住了,但是还不能放松,要抓紧施行投毒之事,先确保自己安全再说。
第二天,朱祁钰在奉天门宴请瓦剌使臣奴塔台和剌来。
这二位是送朱祁镇回京的使臣,也是来京城讨债的债主。
朱祁钰赎回朱祁镇花了整整五十万两银子的财货,不过也先为了表示诚意,也为了让大明尽早乱起来,便先放了朱祁镇回来,但是为了防止大明赖账,顺便也就派了奴塔台和剌来一同过来盯着点,催促大明早日交货,不过明面上还是送太上皇朱祁镇回京的使臣。
也先给了大明面子,大明自然也要给也先面子,于是朱祁钰便下旨,在奉天门宴请了瓦剌使节团,命文武百官作陪。
宴请流程很简单,赞礼官宣读了也先进贡的贡礼,包括良马五十匹,各类皮毛若干等草原特产,大明给予回礼,也就是正常的丝绢布匹和纱帽犀带等物,不过大明还多了一群人,那就是石亨突袭草原时候抓到的也先妻妾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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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原本就是因为朱祁镇在也先手里才留下的性命,一直关在刑部大牢里,大明养了整整一年,要不是石亨提醒,朱祁钰早就将这些人忘到了脑后了,如今朱祁镇既然已经被赎了回来,这些人也就顺势放了便是,反正她们也不值钱,没看和谈的时候也先都没有提过么?
一切都很顺利,朱祁钰原以为今天的宴会就会这样平淡结束,没想到瓦剌使臣还是闹出了事端。
根子还在太上皇朱祁镇那里。
昨天朱祁镇入宫,也先送来保护他的那些瓦剌战士非要带兵刃进宫,这朱祁钰哪里能够同意,也没废话,直接命宫中侍卫砍了他们,今天瓦剌使臣便来找茬了。
也先正使奴塔台直直地站在奉天门丹陛下,对着朱祁钰问道:“大明皇帝陛下,昨日我瓦剌勇士二十人送太上皇入宫,却被皇帝下旨,无故斩杀于东华门下,此事大明皇帝还请给外臣一个交代。”
一提这事朱祁钰就来气,当即反问道:“交代?你要什么交代?一群人携带兵刃强闯我大明皇宫,这分明是不把我大明放在眼里,朕还没找你们瓦剌要交代呢!”
群臣一听,立刻来了兴致。
昨天迎接太上皇,居然还发生了这种事儿?真是岂有此理。
鸿胪寺少卿俞山立刻出班道:“居然还有此事?你们瓦剌这是要干什么?逼宫吗?此事是你们太师指使的吗?意图谋害我大明皇室?”
不过俞山这一连串的问题并没有镇住奴塔台,反而是让奴塔台反问道:“请问你是?”
“鸿胪寺左少卿俞山。”俞山中气十足地回答道。
“俞少卿。”奴塔台行了个礼,道:“那二十名瓦剌勇士是太师派来保护太上皇安全的,从未有过其他心思,但是你大明天子居然命人杀了他们,难道不应该给我瓦剌一个交代吗?”
“但是陛下刚才说过,你们的人携带兵刃强闯皇宫,我大明杀了他们何错之有?若是按照贵使的说法,那回头我大明使臣亦可以带人携兵刃入你们太师的大帐。”俞山立刻反驳道。
“这是你们皇帝的一家之言,不足为信。”奴塔台开始耍无赖,不承认闯宫的事实。
俞山嗤笑了一声,道:“我大明天子骗你一个蛮夷?有必要吗?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
朱祁钰坐在丹陛上,看着下面俞山和奴塔台互怼,心中计算着该怎么处理这事儿。
不管怎么说,人总是他杀的,其实总是要给也先一个结果的,奴塔台这么做,也是不想承担责任,否则在他出使的时候人被杀了,他还不闻不问,这就很容易让大明将责任甩到他身上。
朱祁钰本来还没想好如何处理此事,但是奴塔台居然质疑自己的话,这就给了朱祁钰一个机会,立刻站起身,一脚踹飞面前的桌案,佯装暴怒道:“瓦剌使臣,你一个外臣,居然敢质疑朕?知不知道这是大不敬之罪。你信不信朕现在就下旨撕毁盟约,出兵瓦剌找也先讨个公道!”
奴塔台见状,连忙跪倒:“外臣不胜酒量,失言了,请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