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哥无奈的摇了摇头,斜睨着我说:“我看你是得相思病了,才上了一把急火。”
我按着门把手,回过头说:“我想念谁了?”
渣哥耸了耸肩说:“我哪知道,不过可以确切的说,你心里肯定装着一个人,对不?”
“胡说八道,我能思念谁?远方的爸妈,还是已经离婚的王苓?还是那两个不属于我的双胞胎?”
我有些恼火,哐的一下关上房门,怔怔的看着渣哥。
“嚷嚷什么?”
渣哥低吼一声,又弹了弹烟灰说:“这些人,除了你爸妈值得你牵挂外,王苓就免了吧,抛去这些人外,欣妍在你心里还是占据主导地位的,没错吧?”
渣哥在酒精的刺激下,说话竟有些口齿不清,但我还是听得很明白,这一直是我不敢触碰的话题,当初伤了她的心,此刻在心里默默想念,这个说法既合理,又符合我现在的心情,但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世间没有后悔药,即使有,欣妍也不会原谅我的所作所为。
“你早点休息吧,我牙疼的心烦。”
我瞥了渣哥一眼,见他困得眼皮打架,便走到他身旁,扶着他来到卧室,安顿好一切后,我低头看了眼手表,晚上九点半,不知医院有没有牙科的大夫,我在心里想着,走到客厅,又灌了口白酒,含在嘴里,便悻悻地下楼去了。
这个时间段,城区的街道上,车流滚滚,行人如织,本就不宽阔的马路上,简直堵的不太像话,我皱紧眉头,一只手捂着腮帮子,一只手开车,街道两旁的甜品店内,坐满了青年男女,有的既然拥簇在门口,等待其他人离桌。
我心里暗想,那种甜滋滋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吃的,为啥现在小情侣,把约会地点都选在了这种地方?
这不是我考虑的问题,自己是一个三十岁的大叔了,有时候店里走来一对对光鲜靓丽的情侣,他们有说有笑,非常惬意,饶有兴致的挑选着服装,我就暗自艳羡,自己在他们这种年纪的时候,怎么就没谈一场甜甜蜜蜜的恋爱呢,虽然薛欣妍带给我无限的美好回忆,但中间有贵妇人那老妖婆的阻挠,我的爱情道路,比这些情侣似乎更坎坷一些。
车窗半开着,一缕凉气钻入口腔,那种钻心的疼痛再次袭来,我咧着嘴,重重的打了自己一巴掌,低声骂道:“他妈的,别疼了,马上就拔了你。”
我在一条街区堵了半个小时,终于驶出了这条该死的道路,我时常注意着马路两侧的店铺,很多口腔诊所已经打烊了,兜兜转转了很久,我便把车直接开进了市医院,停好车后,我走进了门诊楼。
“什么?都下班了?”
我趴在挂号窗口,一脸无奈的看着面前的小护士,她穿着一身白大褂,鼻梁骨很高,像希腊人似的,但眼睛又小的可怜,扎着一个凌乱的马尾,挂号桌上,既然摆着两张书本大小的气泡纸,她正低头用指甲轻轻戳着。
我用舌头舔了舔牙齿说:“那我现在牙疼的很厉害,怎么办啊?”
小护士抬起头,瞥了我一眼说:“可以给你开点布洛芬消炎药,回去先吃着,明天早上过来让牙医瞧瞧。”
我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一个盘绕在心里很久的问题:“我想问一下,为啥下午和晚上不能拔牙?”
小护士在气泡纸上狠狠戳了几下,颇为无奈的说:“上午医生和患者的精力和体力比较好,拔牙以后留出的观察时间也比较长。”
我心里暗想,原来拔牙也是个体力活呢,这么想着,我那颗牙既然不太疼了,我又看着小护士说:“那牙医为什么不值夜班呢?”
“你这个问题,跟刚才那个没啥区别。”
她叹了口气说:“拔牙以后牙齿的伤口有一个初步凝血的过程,如果下午或者晚上拔牙回家睡觉,从站着到躺着的体位改变会让头部血压升高造成创面出血。”
她边说边拿起一支碳素笔,觉得用指甲戳气泡不过瘾,又用笔尖扎了起来,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问她说:“你是不是平时工作压力很大呀?”
“我不回答跟工作无关的问题。”
她白了我一眼,继续捣鼓那已经惨不忍睹的气泡纸。
我觉得她很有意思,便笑了笑说:“那你在这扎气泡,也跟工作没多大关系吧?”
“要你管。”
她瞪着我看了片刻,随即又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一股凉气又钻进嘴里,我哎哟一声,看着她说:“快帮我预约一个明天最早的牙医。”
我把身份证递给她,她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淡淡的说:“明天早上八点半,陆芳芳医生。”
随后,她把挂号单和身份证送出窗口,便不再理会我了。
我悻悻地走出医院,满脸痛苦的回到公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