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正跟你舅舅讨论国事呢,唉,这月冥国和北境都不省心,罢了,不说了。”
他大手一挥,“提起来就闹心,司卿,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此事日后再议。”
终于看出门道、不再懵逼的司裕:“……”
看是看懂了。
但也要被撵走了。
司裕在朝堂混这么多年,陪着君主演戏的功底还是炉火纯青的。
听到建成帝最后这句,他神色滴水不漏地躬身行了个礼,声音中都是与建成帝同款的忧国忧民。
“国事繁重,陛下注意龙体,老臣先行告退。”
说罢,他侧身,对着虞听晚也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开御书房。
而亲眼看着自家父皇演这一出戏的虞听晚:“……”
她视线不咸不淡地从旁边棋盘上掠过,看向已经坐到御座上的亲爹。
“都这个时辰了,父皇还在跟舅舅讨论国事啊?”
建成帝重重一叹,回得那叫一个面不改色:
“国事操劳,父皇身为帝王,自然宵旰忧勤。”
说话间,他手腕搭在案边,视线一扫,不经意扫见御案上总共没三本的奏折,建成帝不动声色又泰然自若地随手将需要处理的一份文书放在了面前。
让整个御案看起来不这么空,这才满脸慈爱地看向自家女儿。
“晚晚特意来御书房找父皇有事?”
虞听晚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那当做摆设的文书,“倒没什么事,只是听说父皇今日身子乏累?”
她说:“入秋易乏,父皇整日为国事操劳,可要多多注意身体。”
建成帝欣慰点头,“父皇会的,虽然国事繁重,但好在父皇有你和临珩,能为父皇分忧,朕心甚慰啊!”
虞听晚皮笑肉不笑。
建成帝说完,她话音一转,忽而提:
“这几日儿臣忙着看折子,有数日没陪着母后用膳了,正巧今日有空,待会儿儿臣陪着父皇一起回去,在母后那儿蹭顿晚膳。”
建成帝笑容一僵。
脑海中措不及防地浮出上次他的宝贝女儿在用膳时‘无意’提了两句奏折太多、时间紧张处理不完的话,用完膳,女儿刚一回去,他就被自家夫人念叨了好一会儿,嫌他放权太早,怕累到了自家孩子。
想到上次那场面,建成帝又垂眼瞥了瞥桌案上总共不到三份的折子,他掩饰性轻咳了声。
说:“你母后这几日也在念我们晚晚,今日得知你过去,你母后必然开心。”
“只是这入了秋啊,就是容易身乏倦怠,父皇今日就不再处理其他朝政了,留足精神,明日也好多批些折子。”
虞听晚笑容不变,话却越发体贴:
“父皇身体重要,自然还是得好好歇息为主,儿臣与谢大人年轻,折子我们来看就好。”
“那怎能行?”建成帝面上作出不同意的神色,“你与临珩眼看着就要成婚,这段日子还是处理大婚的事要紧。”
在自家孩子面前,他说的别提多诚挚,“皇儿想要为父皇分忧的心父皇自然知道,但婚期来临之前,你们还是要着重处理大婚,日后的折子,父皇来看。”
虞听晚笑容越发明媚,顺势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