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亲疏,她是王充媛的陪嫁宫女,自然还是偏向王充媛的。
她拍了拍阿鸢拉住自己的手,劝道:“你知道娘娘什么性子的,别挣扎了,再与娘娘作对,你更落不着什么好,不如就听了娘娘的话吧……”
“萃欢姐姐、可是、可是你知道的,那黄财……”阿鸢泪水盈满眼眶,一脸无助的望向萃欢。
这也是萃欢第一次见到如此真实的她,即使眼睛早已红肿不堪,嘴唇也都干裂起皮,却依然不影响她的美貌,不禁心里一震。
也对王充媛为何要这般下死手理解一二。
她算是与王充媛从小一起长大,对王充媛还是比较了解的,从小就厌恶比自己好看的同龄女子,身边的丫鬟从来都是如她和萃喜这般样貌普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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萃欢突然想起来,也就是十二三岁的时候,府里采买下人,其中有一个小丫鬟也是生得很好,虽比不上如今的阿鸢,但也是楚楚动人,尤其是一双秋眸,清如水亮如星。
那小丫鬟又恰好被分到了当时的只到人胸前的王充媛身边,没过多久,她就亲眼看见了那小丫鬟被府里的马夫压在身下凌虐,而当时的王充媛一改往日在长辈面前的娇俏乖巧,就那么定定在一旁看着,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
此后的好一段时间,王充媛的心情都和今日一样好。
看来如今的阿鸢命运也是如此了……
想到这,萃欢眼里怜悯更甚。
而阿鸢看清了萃欢的神情,眼里的泪水更是汹涌的流了下来。
萃欢到底是于心不忍,“娘娘的想法,我没办法改变,我只能尽量帮你劝着,让你那在慎刑司的妹妹过得好些。”
说到这里,阿鸢的眼睛闪起一抹亮光。
她知道萃欢能做到这个份上已是很不容易了。
紧抓着萃欢的手无力的松了下来。
“多谢萃欢姐姐……若是、若是可以的话,请姐姐帮我和娘娘说,阿鸢听话,阿鸢听娘娘的话,求娘娘放了奴婢出去吧……”阿鸢声音沙哑,泪水止不住地流,眼神里的灰败让人不忍心细看下去。
“唉,我答应你。”萃欢看着她这副样子,内心也满是无奈。
她也只是一个宫女,能力有限,心有余而力不足。
萃欢走后,门又被锁起来,阿鸢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光亮又在自己面前合上,眼里的灰败却是一点一点的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黑沉沉的平静。
阿鸢慢慢蹲下身,颤抖的手打开食盒。
里面的膳食很简陋,只有一碗白粥还有一小碟咸菜。
她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肚子里火烧般的饥饿,阿鸢端起粥慢慢的喝着,粥却早已凉透,但好在粥还是新鲜的没有发馊。
阿鸢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面无表情的大口吞下。
一碗粥下肚,阿鸢觉得胃里好受了些,脸上的泪水紧绷在脸上,早已干涸。
眼下,阿鸢心里十分清楚,她只能依靠自己了。
王充媛是铁了心的要把自己送给黄财。
阿鸢就这样坐在地上,身体一动也不动,眼神却逐渐坚定起来。
她本无意于这后宫,但此时已被逼到绝境,若不走上这条路,等待她的就是非人般的折磨。
泥人尚有三分脾气。
王充媛今日这般动作,想必是早就有的计划,如果她没猜错,那日原本要被打板子的应当就是阿月,只是王充媛认错了人,而后发现打错了人也没有别的反应,怕是早就等着今日黄财上门。
阿鸢又想起黄财那令她恶心的眼神还有那猥琐的行径,心里对王充媛的恨意更上一层楼。
王充媛怎会不知黄财的本性?!这般做法,分明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折辱!
阿鸢自认为自己自从进入延福宫以来做事处处认真,王充媛让往东她就绝不敢往西,从未有违背过她的命令的时候,她也自知自己容貌过于盛人,平日里也是尽力隐藏,为人处世极为低调。
可结果呢?不仅自己护不住自己,还要连累身边亲近之人一同受苦。
同为女人,王充媛怎会不知什么对女人最为重要?!阿鸢越想心里就越恨,她若是对自己隐藏容貌这件事心中有气,大可以按照宫规处罚自己,而不是将她像个物件似的送给一个人渣。
还美其名曰为她好,甚至为了逼她就范而如此对待阿月!
一想到阿月,阿鸢的心就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