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梁带队亲自护送康王妃邢秉懿、潘贤妃潘语蓉、两位君郡侧室田春罗、姜醉媚,以及五位宗姬。
为了这次“乾坤”任务,张大梁的暗界、曹辅的靖安司、开平郡王府、甚至大内朱远山的掌管的“修内司”,四部联手,这还是首次。
张大梁的暗界管城外安全屋的建立和转运,这是张大梁暗界的优势,靖安司专属运送安全保护,开平郡王府赵三爷暗地里盯着各部衙门,朱远山的“修内司”盯着皇宫内部和金兵两大营的动静。
真正运转起来,张大梁还是有点后脊梁发凉。虽然自己的暗界,现在已经在东京汴梁全面铺开,加上靖安司明面上的力量,自诩有点底气,但几番交道下来,张大梁顿时觉得自己的暗界,还是有很多缺陷,单就是高效的消息传递和驾驭大事的能力,朱远山的“修内司”和郡王府赵三爷的王府“采办处”,就远比暗界强大,如果不是康王早做布局,下的先手,无论如何,张大梁不敢说暗界能和东京汴梁这两股地下势力成鼎足之势,据说,最大的一股势力,还是大宋朝廷的礼部“主客司”,掌控在吏部侍郎朱怀谷的手里。朱怀谷,朱远山三服之内族弟。
最近,雷远的“根括银转运使”做得是风生水起,完颜宗望一客不烦二主,索性把上元灯节的灯笼操持差事,也一并交由雷远办理,已经送了两天了,这两天,雷远得到“允许”,进入太上皇延福宫,这是太上皇赵佶的单独居住之地,扩建的很大,里面亭台楼阁众多,许多大型的奇巧之物应有尽有,包括一些方围九尺九寸的各种大型宫灯。
一辆牛车只能拉一盏灯笼,还得四周加上护挡,白帽方灯、纱圆灯、罗汉灯、走马灯、蝴蝶灯、二龙戏珠灯等等,足足有上百辆大车,隔三岔五,有几辆篷车,却是拉着的工匠艺人,万一有些损坏,及时修补。
康王妃邢秉懿等几人,就分坐在几辆大车里,二岁的赵坤佑和赵天佑,随母亲躲在车上,棉袍遮住,倒也不很明显。但赵佛佑和赵神佑、赵乾佑,三四岁的孩子,已经长大,遮不住,只好穿厚一点,躲在大灯笼里。能混过去最好,万一查出来,就说是扮作灯灵童子,祭奠灯神的。
雷远这次带出来的,全部是自己的嫡系亲卫,一百人的契丹亲军,都是雷远亲自挑选的,和金兵惯用的高官厚禄收买方法不同,雷远的亲军,都是和他一样,具有强烈复国思想的契丹之后,用赵构的话讲,必须得是有信仰的民族主义者,才是最坚强的堡垒。
张大梁带领着姚友仲、常氏兄弟、潘贤、各带二十人,化妆成车夫,便衣随车护卫,人手一根哨棒,随手放在大车上,既不起眼,用起来也方便。
这次出动的,可全是靖安司的精锐好手,一直在常敬坤的联训处集中训练,就像现在的安保训练一样,和战场厮杀还略有不同,讲究的是反应和敏捷的身手,以及出色的谋划能力。
雷远稍微有点紧张,这和战场厮杀不同,那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真刀真枪。现在,从外表看,不就是一百多辆大车吗,可别人不知道,雷远知道啊,这里面,是赵构大帅的一家子啊。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没见那个“阎王”,一直前前后后的巡视,丝毫不敢放松。但张大梁却对雷远说道,王爷军令,事情宁肯失败,不能暴露“鬼魅二影”。只此一句,雷远五内俱焚一般,火辣辣,滚烫烫。
车队伴随着已经升起的日头,不急不缓的顺着马行街一直向北,出了旧封丘门,再往北,就是新封丘门,只要出了新封丘门,基本上就没什么大碍。
问题也就在不经意间发生了。
张大梁的计划是两路出京,李禄一路,出南熏门,护送八位帝姬前往第一接应点;他这一路,护送康王妃等九人,出新封丘门,前往第二接应点,两路会和之后,由刘浩的第一军派人护送到大名府。
两路错时出城,李禄在一大早,张大梁滞后一个时辰出发。李禄出城后,会派人来新封丘门,平安的信号是一盏白色六角四季花卉宫灯,有人询问,就说是送灯的。
本来张大梁已经在城门口看到了那盏宫灯,却是由萧庆派出的亲兵在马上高高挑起,张大梁心里略微放松下来,因为这一路是雷远亲自押送,比李禄一路相对安全一些,看到平安灯笼,随手接过来,一封小金锭悄悄递上去,嘴里低声说道:“兄弟辛苦啦。”来人笑笑,接过来揣在怀里,打马狂奔而去。
可偏偏在这时候,大车上,一架大灯笼里,猛地传出来两声稚嫩但又响亮的喷嚏声:“阿嚏!阿嚏!”
城门口的金兵反应极快,带队谋克一挥手,几十名金兵呼啦一声就围了上来,手中兵刃一指大车上的灯笼,怒喝道:“什么人?出来!”
张大梁心里叫道:“坏了,被发现了。”
眼角瞥处,看到靖安司的便衣都不由自主地望着大车上的哨棒,但没有看到张大梁的动手信号,可不敢轻举妄动,万不得已,他们被严令不许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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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远一直就待在城门口,笑嘻嘻地和金兵带队的猛安唠嗑,都是熟人,他们可没少在雷远手里捞好处,按理都不会查,只不过,这声喷嚏太突然了,谁想到灯笼里藏着人呢?
金兵猛安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冲雷远叫道:“雷大人,怎么回事儿?”
雷远心里也是一沉,灯笼里有人,这个可没有和金兵猛安说过,但雷远却脸色不慌不忙,依旧笑嘻嘻道:“都别紧张,别动手,听我说。”
说罢,冲金兵猛安摆摆手,说道:“老苏,这是灯灵童子,在挂灯之前,是要祭奠灯神的,不止这一个,凡是大灯笼,里边都有一个,这是上元节灯会的风俗啊。不信,你问问老高?”
老高,即大金特使之一的汉臣高继尧,担任金国礼部侍郎,这两天,跟着雷远搜罗上元节的灯笼,着实发了一笔不小的外财,私下里,称雷远就是他的“送财童子”,早让雷远喂饱了。平时的香烧得足足的,什么时候用,就在这个时候。
果然,高继尧冲金兵猛安苏力安拱拱手,说道:“苏力安大人,本地的确有此风俗,上元前夕,许多商铺为了保证自己的灯笼能得到大宋官家的青睐,信奉供养灯灵童子,只用三四岁的童男童女,供奉三天,才能送往灯展参会,如果能拔得头筹,获得上元灯会魁首,灯灵童子就会身价千倍、万倍,故此,许多人家都愿意让自己孩子当灯灵的。一但被封灯灵,却是不能做别的,只能呆在灯笼里足足三天,三天一过,才能出来和家人团聚。”
雷远拉过苏力安,低声说道:“老苏,你不是不知道,二皇子这次的差事催得急,这不,许多大灯笼的灯灵童子供奉都来不及,只好带在路上,到了大营,还要过夜才够三天,我也是怕坏了二皇子的差事,听说,是要请大宋官家一起赏灯的,要是让宋朝这些酸儒知道我们连这点风俗也不懂,不是让二皇子脸上不好看吗?”
一边说着话,一边顺手请苏力安上了大车,站在车帮上,从大灯笼的顶口看下去,一个打扮得粉嘟嘟的三四岁小女孩,蜷缩成一团,却没有一丝紧张,睁着一双大眼睛,向上望着两个大人的露出来的脑袋,却没有说话,长的甚是喜庆可爱。
苏力安又跳上后面一辆车,向大灯笼里看了看,还想往后走,却被高继尧拉住,低声说道:“大人,按理说,没有进行祭奠仪式,是不能和别人见面的,以免冲撞了灯神。”
雷远又低声道:“这件事,还是不要让二皇子知道为好,万一三天后的上元灯会有什么纰漏,追查下来,怕是不好解释,也对大人不利,老高。你说呢?”
“就是这么个理儿,听说去年上元灯节,常庆楼的元宝大灯忽然起火,烧伤了不少人,据说就是灯灵童子让人掉包了。这种事,汉人是很在意的。”
苏力安有些晦气,早知道这样,那会如此大惊小怪。万一上元灯会有什么磕磕绊绊的,二皇子的脾气,没准儿谁倒霉呢?这两天,二皇子和国相元帅的脾气都不好,据说都是这根括银闹的,雷远正是负责此事,在这个问题上,还是不要在自己身上出什么纰漏才是。
想到这一点,苏力安挥挥手,金兵收兵撤了回来,大车重新又“吱扭吱扭”的上路了,就连后面的几辆香车,苏力安甚至都懒得问,因为这几天,不知出去多少辆了,昨天,雷远还悄悄往他大帐里塞了两个姿色女子,看雷远的眼色,就明白这是帅帐的,自己可不能没有眼力劲儿。
眼看着最后一辆牛车出了封丘门,雷远悄悄递上一份心意,低声道:“苏大人,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对么?”
苏力安牛眼一瞪,嚷嚷道:“发生什么了?我咋不知道?”
雷远竖竖大拇指,没有说话,转身上马,带着亲兵打马出城,跟上了车队,护送着一辆辆大车,前往刘家寺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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