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的状态,他亲眼所见后,才知道比他想象中的要糟糕多了。
怪不得陈淮会这么兴师动众的把他喊过来一趟。
两人并肩站着,看向外面兴风作浪的漫天暴雨,一起抽着闷烟。
“值得吗?”顾屿江大口吞吐,大团的烟雾很快就散入夜幕消失不见。
“值得。”陈淮应道,不假思索。
“我得先回医院,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顾屿江临走前拍了拍陈淮的肩膀,其余的没有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林简的住处。
陈淮陪着林简挂点滴,一晃大半个小时过去,原本一满瓶的输液已经快挂到尽头了。顾屿江先前示范过他要怎么换瓶,陈淮手脚利索的换上另一瓶,塑料滴管晃动,陈淮做好这一切后发现林简微微抬头。
也许是在打探晃动的塑料滴管,也许是在看他。
不过,至少是有了反应。
“饿不饿?要吃点什么?”陈淮蹲下来,将她散乱的碎发往后面捋去,轻声哄劝,“要不我去烧点白粥?”他知道她胃口不好的时候一般都会喝点白粥,至少喝点粥汤下去也能维持体力。
“我想吃蛋糕。”她说得很轻,又吞咽了下早已干渴的嗓眼,“我有点渴,还要一杯咖啡。”
不过他还是听到了,心里莫名松了口气,“那我现在就去买。”
林简没有再应答。
陈淮起来看了下他自己刚换上去的那瓶葡萄糖,起码还要大半个小时。这点时间,足够他出去买回来了。
“我很快就回来,你等我。”陈淮叮嘱一句,从桌上拿了林简的车钥匙,之后出门直接到地下车库,开车去最近的蛋糕店买甜品。
他对附近的店面不太熟悉,在手机上搜索后导航了个最近的蛋糕店开车过去。
外面依旧还在下着暴雨,是周边地区有台风登陆的缘故,狂风不止,很多不是很粗壮的树苗直接被狂风吹折在地,一路上都难得见着外出的行人。
陈淮快开到最近的蛋糕店时,车子还没停好他忽然想到了最糟糕的事情,直接原地调头,一路飙车开回林简住处。
陈淮开门进去,果然如他所料,沙发上面早已不见了林简的身影。
矮几上还放着林疆的骨灰盒,被她自己拔掉的针头垂在半空,不紧不慢的往地上滴去,而地板上已经积了一滩水渍,看这样子,她应该是在他离开后不久就把针头拔掉离开了。
她的手机和钥匙都在这里,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陈淮立马出门,漫无目的的去找林简。
他一口气跑到楼下出来,外面雨幕遮天,视线范围内果然都没见着人影。
他继续狂奔到外面马路那边,还是没有看到过往的车辆来人。他难得心浮气躁,心头狂跳都快要蹦出胸口。
视线被雨幕挡住,他随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继续在雨幕中狂奔。
“我有点渴……”她那会说这会时明显吞咽了下嗓音,她说的应该是事实。
他转而往最近的超市那边跑去,果然在靠近超市外面的电线杆下面看到她,不到半米的地方就是个大垃圾桶,被狂风吹倒在地。
垃圾桶里面翻出无数的垃圾,积水流过,有不少的垃圾漂浮起来。
而她席地坐在那里,对周边的垃圾脏污毫不在意。
她身边还有一个空酒瓶,地上还有几个硬币和几张没被积水冲走的零钱,大概是不久前从超市那边找过来的。
他蹲下去,她看他一眼,像是小孩子似的冲他傻笑,醉醺醺开口,“林疆,你终于舍得回来看我了。”一边说着还想尝试伸手去捏他的脸,仿佛是为了验证眼前的他到底是不是如假包换的林疆。
她像是一滩烂泥,她站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