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静悄悄的,昭月倚在榻上,赫权站在她身边将书捧着,她看完了,便翻一页。
两人的目光都在书上,却时不时的不着痕迹,瞥一眼那个正努力铺床,十分勤劳的小婢女。
——
朱定袁坐在銮轿里,听着噼里啪啦的雨声,心急如焚:“怎么还没到!”
春棠宫哪里有那么远?
他掀开帘子:“还有多久!”
黄全脑袋上全是雨,小厦子给他打的伞吹的东倒西歪,半点没把他罩住。
“陛下,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干得活,石头上全是青苔,抬轿子的怕滑脚,速度就慢了。”
黄全抹了把脸上的雨:“他们正在前头清理呢!”
朱定袁皱眉,看向前面,他们清理一步,轿子才走一步,雨势越来越大,天色也彻底暗了。
这要耽误到什么时候。
“朕自己走!”朱定袁甩袖,一张脸沉如墨。
“落轿!”黄全连忙喊,一把夺了伞,跟着男人:“陛下!当心脚滑!”
朱定袁是学过武的,懒得让黄全扶着,朝着春棠宫步伐匆匆。
黄全追着他,急得要命,小厦子也追着黄全:“前头在修路,怕是有水洼,陛下当心啊!”
朱定袁披着大氅,头发上全是雨滴,看着春棠宫的宫檐心里才舒畅了些,结果不知是不是心神不宁,过分着急。
他居然真的一脚踩在水洼里,墨色的狐毛大氅溅了泥水。
水洼里的石是鹅卵石子,光滑极了,加上青苔。
他避无可避。
朱定袁噗通一下跌跪,手掌撑在地面,磨破了皮肤:“嘶……”
黄全跟着跪在地上:“陛下!”
小厦子也大声尖叫:“传太医!”
“朕没事!”朱定袁被黄全扶起来:“朕要见月儿。”
他站起身,脚底有些疼。
朱定袁低头,看见靴子下面渗出血。
黄全快要晕过去了:“陛下!您受伤了!”
有人在路上动了手脚,好歹毒的心思,他瞥了眼水洼,大大小小几十个,怕是都藏了利器,被青苔掩盖。
“死不了。”
朱定袁冷言,调整了一下姿势,龙袍的下摆掩盖了靴子,脚底的伤口随着走动传来刺疼,血也越流越多。
他却面色无常。
终于到了春棠宫。
朱定袁舒了口气,亲自叩门。
黄全看着他,冷的身体狂抖,也是吓得。
他们的陛下头发湿了,大氅上全是泥水,手擦伤了,脚也崴了,看起来狼狈不堪,和水里刚捞出来的一样。
见朱定袁叩门好几次,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黄全的泪急出来了,昭贵人还不见他,他们的陛下实在是太可怜了!
可是他也不敢说昭贵人的坏话啊,只能泪眼汪汪的看着陛下。
朱定袁丝毫不恼,大声开口:“月儿!若是你不见朕!朕就一直等着!”
雨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奴才们跪在雨里,都垂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