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见她不理睬,再一次哭着开口:“小主,您救救贵妃吧,您是菩萨心肠,救救贵妃吧!”
对她来说,跪着,哭着求花霓,已经是给了她莫大的面子。
她得了宠爱又如何,她是个舞姬,她是外头不干不净的戏子。
哪怕陛下给了她体面的身份,说到底,采月都戳着她脊梁骨心里咒骂一声:是个连奴婢都不如的贱怜!
舞姬怎么了,贱怜怎么了,不是人吗。
她偷了吗抢了吗,她往上爬错了吗,她只想给自己争一席之地不行吗。
花霓眼眶红了,她看着采月:“救?我已经救过贵妃,我无能为力了采月,这一次我救不了她。”
高贵妃就是自作孽。
采月看着她,眼里的光渐渐阴狠:“你能救她!娘娘一定是中了毒,你连蛊虫都会用,解个毒又怎么了!”
她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似乎上面有肮脏的灰尘。
“花霓,你初进宫就在娘娘宫里,是娘娘教你学礼仪,是娘娘让你没有饿死,是娘娘让你如今得了盛宠!”
花霓长眉一挑:“娘娘让我得了盛宠?”
“那一日陛下是从娘娘房里出来,若不是你住在晏喜宫,你有这个机会吗?”采月一字一句,声音变大。
“你那日还拿了娘娘给的珠钗,不是娘娘让你打扮的花枝招展,凭你废了的腿,能勾得住陛下吗!”
宝儿气得发抖:“采月,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小主从来没戴过!”
采月轻蔑的看着花霓:“小主,奴婢好声好气求你,称你一声主子,你就真忘了以前?”
“好声好气?”
花霓有些想笑,就这几声跪求?
只要采月说出口,外面的奴才都能听见,她花霓到底是什么货色。
然而花霓依旧是睨着她,甚至懒懒的将胳膊撑在枕上,一副愿闻其详的神色。
“你不怕?”采月紧紧盯着她,试图看清她眉眼间有一丝畏惧。
“怕什么。”
花霓勾唇,比起昭月的娇魅容颜,她显得更加真实,也更具女人风情。
她的指甲涂着鲜红的色泽。
早已没了刚到宴喜宫的青涩,她已经成了上位者。
“菩萨心肠。”她低低的笑了几声。
“采月,你说呀,告诉她们呀,告诉所有人,只要你说出一个字,高贵妃的命。”她做了个掐断的手势。
“你!”采月脸色煞白。
“宝儿,昭月是怎么评价我的?”
宝儿一笑:“小主,说您是蛇蝎美人呢。”
“蛇蝎美人,自然是……蛇蝎心肠咯。”
花霓的眼覆上锐利的光,外头的雪簌簌落下,很快将地盖上一层白。
她的嗓音如毒舌吐信:“想让我救她,那就让她亲自来求。”
花霓站起来,看着采月另外半张完好的脸,狠狠扇了过去:“你算个什么东西,拿了我做的肌肤膏,还在我面前乱吠!”
她鲜红的指甲滑过采月的肌肤,留下红痕。
花霓根本没有收力,她笑的灿烂极了:“去外头跪着,本小主高兴了,就去看一眼贵妃娘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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