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生的水灵,袄裙天青色,小鼻子冻得通红,嘴倒是笑得挺暖。
“是你呀?”萧墙下了骡子,牵着小花走了过去。
一听这话,那丫头身边站着的妇人也转过身来,见是萧墙便喜笑颜开,“哎呀!当真是恩公!”
“娘,你还记得他呀?”丫头转过脸,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嘿!你这死丫头什么话?救命之恩岂能相忘?”妇人身形颇为丰满,一身绫罗绸缎再加个貂皮的外裘,一看就是个富家太太。
“你之前不是说,他一个乡间小子——”丫头话音未落,竟一嗓子喊了出来。
“哎哟!你掐我干嘛?!”
此言一出,那妇人越发尴尬起来,“哎呀,你这死丫头莫要胡说八道。”
话罢,她亲自走上前来,对着萧墙正中行了一礼,喜笑颜开道:“之前恩公你走得匆忙,妾身也没说句谢谢,如今又遇见了定是缘分所致,你……这是要住店?”
没等萧墙回答,这妇人便朝着那客栈里面喊了声,“他爹啊!再开一间上房!”
屋内似有人应答,但却因萧墙站的太远并未听清,这妇人立马迎上来,一手抱起放在骡子上面的铺盖卷,便张罗着让萧墙进去。
萧墙颇为为难的看了偷笑的丫头一眼,叹了口气:“不用这么麻烦,我只是来寻人的。”
然而这妇人可不听他解释,一手拿着铺盖卷儿,另一只便拽着他就往里面走。
屋内那胖掌柜正在擦桌子,瞥见他时还有些疑惑,这么这穷鬼又回来了?可看了看他如今的穿着,以及那个和他亲热得不得了的妇人,立马又将脸上那令人作呕的微笑给挤了出来。
“哎哟!我就知道你小子……啊呸!公子您不简单。”
这副面孔萧墙之前就见过,时隔多日再见到,还是不由得感叹上一句,这掌柜定是去过秦川,变脸的本事门儿清。
萧墙是不想理他,可毕竟自己还有正事儿要做,只能跟他搭话,“不知道掌柜的有没有见过一人,翩翩君子温润似玉,腰间别着一柄玉尺八?”
这么一问,那掌柜的脑门一拍,道:“见过见过!还给您留过一句话呢!”
又是这句,萧墙听得火大,但此时有外人在场,他也不好生气,便耐着性子问道:“掌柜的您说。”
“跟着钟家人来长安花鼓街,我便在那儿的仙姝货栈等你。”掌柜说得有鼻子有眼,看样子也不像是瞎咧咧的。
只是有个问题,这钟家人……
“掌柜的,钟家人现在何——”哪晓得他话还未问完,身边这妇人立马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我家官人便姓钟!”那妇人听了掌柜的话,似乎更加开心了,萧墙也不知道她在高兴些什么玩意儿。
他现在只想在心里暗骂一句,这帮人怎么都喜欢留言,就不能等等他?走了这么远的路,竟连个面儿都见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