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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匆匆而过,这大半年过去,张安世来文渊阁的时候,越来越少,毕竟要忙碌的事实在太多了。
今次他却兴冲冲地来了,是因为新的文渊阁已经修建完毕,且已搬了去。
这新的文渊阁,从奏请到设计,都是张安世一手包办,这个时候不出现,实在说不过去。
这文渊阁里果然喜气洋洋,几个大学士一时也无心拟票,在这宽敞的大堂里头闲坐喝茶。
见了张安世来,便少不得彼此见礼。
张安世也说了一些玩笑话,便到自己的值房,这值房子很宽敞,井井有条,连桌椅都是全新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窗户洒进来,舍人已拉开了帘子,是以,整个值房格外的明亮。
不只如此,在这办公的座椅对面,还有一套茶几以及桌椅,这是专门拟票之余,用来待客和喝茶用的,地上铺的乃是毯子,一方面是为冬日保暖考量,另一方面,也给人一种舒适感。
此时,张安世落座,看着宽敞明亮的值房,不由道:“还是这样的值房舒坦,怎么样,诸公可满意吗?”
那舍人正给张安世堆叠着奏疏,笑着回道:“殿下,诸公都高兴极了,都在称颂陛下慈爱。”
张安世忍不住在心里咕哝,我的功劳,我的功劳啊。
心里这样想,张安世却一本正经地道:“不错,若非陛下厚恩,哪里有这样好的办公条件呢?听闻陛下现在自己都节衣缩食,却还不忘给咱们做臣子的这般享受,哎……真教人感慨。”
舍人忙点头说是。
说着,给张安世斟一副茶来。
张安世惬意地呷了一口,还没放下茶盏,胡广却来了。
胡广和张安世寒暄,有一搭没一搭,不着边际地说着话。
张安世见他如此,似看出了点什么,当即咳嗽一声道:“我来给胡公斟茶吧。”
他这般一说,一旁待着的舍人便领会了意思,当即告退出去。
张安世亲自给胡广斟了茶,笑着道:“胡公,咋的了?”
胡广却是面上青一阵,红一阵,扭扭捏捏地道:“老夫能有什么事?就是来坐一坐。殿下,你这值房,比老夫的还小了几十尺见方,这……有些不妥,该老夫在此,殿下去更宽敞的地方。”
张安世便笑起来:“胡公这样说,便教我无地自容了,你年长嘛,是长者。”
胡广笑了笑,突然冷不丁地道:“殿下,你说……这铁路司的司吏,是个什么东西?”
这话题转的有点快,以至于张安世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一脸讶异地道:“啊……”
胡广顿感尴尬,忙低头去喝茶。
张安世顿了顿,才回味过来,于是道:“司吏嘛,顾名思义……”
胡广却是摇着手道:“不不不,老夫的意思是……咳咳……这司吏,和其他处的司吏有什么不同?”
张安世倒是认真地想了想,才道:“这个嘛,不好说,就好像……书佐一样,若是在文渊阁的书佐,那别看在文渊阁里只是打杂,可放在外头,也教人惊叹了,是不是?可若是地方的书佐,可就没人愿意瞧得上眼了。”
“对对对。”胡广一脸深以为然地道:“殿下这番话,说的很好。”
张安世:“……”
见胡广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张安世终究还是忍住了吐槽的冲动,继续道:“至于这司吏嘛,无论是在直隶,还是在铁路司,都是正儿八经的官吏,在清吏司里,是有存档的。铁路司照理来说,只是一个小衙署,可胡公也晓得,它是直辖于铁道部,与地方上其他的三司、州府和县衙是互不统属的,所以呢,这铁路司看上去,即便是一省铁路司的大使,也不过区区五品,可实际上,至少在铁路沿线,可谓是一言九鼎,足以与地方三司,分庭抗礼。”
胡广猛地点了点头,咂嘴道:“对,是这么一个意思。”
张安世则继续道:“可修建铁路,较为辛苦。因而,铁道部这边,对地方上的铁路司,是有一些优惠的。不说其他,就说薪俸吧,一方面,地方铁路司因为职责重大,所以俸禄是加一等,这司吏,其他地方领的或是九品俸,可在铁路司,领的却是八品。”
胡广的眼眸顿时亮了几分,微微张目道:“还有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