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妃……请王妃……”傅总管的脸顿时垮下来了。
“傅总管,王妃的话你不听么,快拿着吧。”念安清脆地应声,进去拿了面王妃令牌出来。
苏语只管换上男装,戴上半银面具。出来时,见他还站在那里,愁眉苦脸地盯着令牌看着,于是又笑着说:
“傅总管,本妃这令牌只发给你一个人,千万不要弄丢了哦。办完了差早点儿回来,本妃请你喝酒,给你加月例银子。”
傅总管这人,一向左右逢源,这才是真有能力的人。他要保着自己的脑袋和如今的富贵安定的日子,就必不敢让这趟差事出问题,必定使出浑身解数,护送衣裳到大营中。
“是。”傅总管这才一揖身,捧着令牌出去了,胖乎乎的身子从背后看,像黑熊一般厚实。
得贪吃成什么样子,才能胖成这样……
苏语摇摇头,带着两个丫头出去。
十月也大摇大摆跟在她身后,跃上屋顶,如一道白色的光,很快就往外窜去了。
念恩既然不敢在府中说明缘由,那就出去说,哪只妖怪想在背后捅她的刀子,她就用两把刀捅回去。
出府衙的时候,苏语眼尖,看到叶素简身边的丫头探头探脑地跟在后面,她不露声色地轻轻一拎裙摆,往台阶下走去。
“娘娘,我们晚上还出去,好么?王爷会不会怪罪?”念安兴高彩烈地问。
“王爷怎么会怪罪呢?王爷说过,只要我喜欢的,尽管去做。听说福安戏楼有唱戏的,挺好。”苏语故意大声说着,还正了正脸上的银面具,大步往台阶下走。
走了几步,她又忍不住扭头看念安:“你为什么不洗洗脸,还是这般香。”
“嗯?我洗了,真没抹了那膏子了呀。”念安赶紧摆手。
“怎么会这么香?你们闻到了吗?非常浓的香味儿。”苏语皱皱眉,小声问二人。
念安和念恩互相看看,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讶然。
苏语心里一沉,暗自琢磨,莫非也是这红斑的缘故?
老天爷,别作弄她好吗,她方才活得舒爽一些!她掩了掩鼻子,掌心里有些许墨香,是她方才写了会儿字的缘故。
……
主仆三人在前面,几名侍卫不远不近地跟着,进了福安戏楼,戏台上正在唱将军出征的戏码,台下人喝酒饮茶,自在逍遥。
要了间雅间,苏语让侍卫们就坐在外面的桌子边看戏喝茶,和念安念恩进去坐着。
房间一面正朝着楼下戏台,有栏杆拦着,用帘子遮好,想看戏就拉开帘子,不想看戏,就把帘子合上。戏台上戏子正演在妻子送丈夫出征那一幕,咿呀唱得婉转悱恻。
“哇,打仗呢,还有这么多人看戏。”
念安吐了吐舌尖,用帕子擦了擦椅子,让苏语坐下来,
“打仗也得过活呀,看戏不行吗?”苏语笑笑,招呼小二上酒上茶。
“王妃就是心宽,心宽好,心宽体胖,会长寿呢。”念安咯咯地笑,扭捏了一下,小声说:“不过,王妃,我能不能也坐着看呀,我今天跑了一天,好累的。”
“坐吧。”苏语点头,一拉念恩,柔声说:“你也坐,出来了就别板着脸了。”
念恩轻轻点头,在她身边坐下。
“啧,你看看他们几个,看得口水都要淌下来了,”念安眼珠咕噜转转,停在那几个正盯着戏台的侍卫身上,不满地抱怨,“一个一个的都不如阿朗老实可,就不应该让阿朗走。”
“想阿朗了?”苏语小声逗她。
“嗯。”念安羞涩地一抿唇,还真点起了头,沉默了一会儿,又叹气道:“不过,他好歹是将军,我只是个丫头,他从来都不朝我看的。”
“傻丫头。”
苏语摸摸念安的小脸,笑了起来,转眼看念恩,她正双手握着空空的茶碗,有些失落的看着戏台之上。
“念恩,我有话问你,你最近怎么了?我还看你吐了,你是不是……”念安看看门口,指着她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干了丑事?”
念恩的脸色一白,匆匆转开了脸,小声说:“别胡说。”
“几位客倌,点心和酒来啦。”
小厮端着大盘子进来,把茶点放好,又点了一只小炉,放了一坛清泉水在旁边,让三人可以温酒喝。
“这是新开坛的十五年黄酒,特别适合小姐喝。”小厮笑着,把酒坛子的封条撕开,顿时酒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