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奇奇转过身来,那抹微笑在皎洁月光下闪耀,带着一丝神秘。“幻影而已。”
侠客在基地里的卧室内被气笑了:“太装逼了吧?这名号是这么用的吗?”
乌奇奇回到豪宅内部,似乎才看到监控镜头,显得有些大吃一惊,忙将之摧毁,一路上用火球焚烧所有监控设备。
侠客对着变黑的屏幕叹气。这时才发现也太晚了,数据肯定存储下来了。他毫不费力地黑入系统,彻底清除了所有数据。对他来说,这可是他最擅长的狩猎方式。
绑架、人口贩卖、性奴隶,这些在黑暗势力中都是常见的生意。考虑到他轻而易举地就黑进了这个所谓的‘极乐天堂’,如果警察、猎人协会或其他政府机关愿意的话,显然他们也可以做到。有些地方对人们而言是不存在的,因为他们选择了视而不见,因为‘不存在’对他们更有利,眼不见心不烦,或许还有额外奖励。小乌摧毁了一个‘天堂’又怎样?世上还有许多其他的‘天堂’。这不过是费力不讨好的事罢了。
猎人协会——那个组织之所以能站在世界之巅,是因为世界允许它这么做。在外人眼里它看起来坚不可摧,但其实也是摇摇欲坠啊。
侠客拍了拍脸,现在他的赏金揭露了他的真面目,猎人协会肯定会意识到他是一个有执照的猎人。在旅团中,他是最熟悉猎协的人,因为他是侦查人员,而猎协时常会发掘出旅团感兴趣的宝藏,还有……因为希拉。这个名字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想起了。不知道那个梦想成为猎人的小女孩现在过得怎么样?她是否成为了他们之中唯一一个实现了童年梦想的朋友?
侠客的眼睛弯成可爱的月牙。 “那小奇奇,你呢?到底想要什么?又能做到多少?”
其实,他以为是乌奇奇弱点的地方,会不会反倒是她的优点呢?她和旅团就像一杆秤上的两个极端。他挠了挠头,笑了,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
乌奇奇推开整座豪宅里最奢华的一扇门。一把巨大的红色丝绒椅子背对着她。一条手臂垂在扶手外,衣袖整洁,但那染红椅子的鲜血已经凝固,地毯也红了。
她用一阵风把椅子旋到和她面对面。正是侠客短信中提到的那位老板。微胖的身材,穿着西装,领带未系,满是窟窿的身上还在渗血。
地毯角落里躺着另一个尸体,但此人只有额头中央一个大洞,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在死前难以置信自己的命运。
乌奇奇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金色的钉子,靠近伤口,匹配度完美,以至于她几乎可以再次将其插回。鬼使神差的,她试了一下,钉子毫无阻力的插了进去,她手退缩地一抖,钉子就滑了出来,啪地落到了地上。
她叹气,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她更喜欢用魔法杀猎物,更有距离感吧?她拾起钉子,用衣角擦拭干净后,慢慢走向窗边,一手推开窗户。新鲜的空气随即涌入,渐渐驱散了房间内浓重的血腥味。
她坐在窗台上,曲起一条腿,道:“谢谢你。”
一个高大的少年从阴影中走出,脚步寂静无声,一双猫眼又大又圆,颜色漆黑得像无月无星的夜空一样,和他及肩的黑发一个颜色,似乎整个人时刻能与黑暗融为一体。他头歪向一边,眼中带着疑问,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很轻的:“嗯?”
乌奇奇盯着他,之前就是这个人在跟踪自己。他气势和那些小喽啰完全不同,更像是幻影旅团的那帮人,甚至更加冰冷。哪怕个子高,但有些稚嫩的五官使他年纪看起来比他们要小。
“是你杀了这个人吧?所以……谢谢。”她拉开窗帘,凝视外面,庄园的风轻拂过二人,吹动布帘与秀发。“别杀我啊,这个还你。”乌奇奇把他的金钉子全都扔给了他。
他接住,摩挲了一阵,才将它们重新插回衣服上。他的客户付了额外的钱,要求刺杀过程不能痛快,要痛苦。他先是用一根钉子穿透心脏,让目标在每次心跳时都能感觉到肌肉痉挛的痛,血很快就填满了他胸腔,呼吸极为困难,最后用二十根钉子刺穿对方最敏感的几根神经。他不介意付出一丁点额外的力气赚取许多金钱。眼前这个女的不过是他想赚点外快的目标,一番跟踪和出手试探之后,他认定要捉住她的麻烦大于她的悬赏金额,揍敌客一向不喜欢做赔本买卖,没想到又见面了。
乌奇奇在豪华的办公室里搜寻,将她认为可能有价值的物品塞进背包,毕竟,她现在是一个专业的盗贼和土匪,这些都能卖钱啊!她从桌上拿起一只精美的怀表,上面镶着红宝石和某种闪闪发光的钻,不如把这个给团长?
她转过身问:“小兄弟,你想要点什么吗?”
这称呼令他眨了眨眼,随后轻轻摇头。
“哦,那你最好快点走。我已经报了警。”她查了一下手机,发现距离报警电话已经过了将近半小时了。“他们来得真慢。”
他换了个方向歪头。走到桌子旁,用力一拉抽屉,锁就裂开了。他从中取出一个笔记本,扔给她。
“嗯?”这回轮到乌奇奇困惑了,她翻看笔记本,上面列着一些暗号、笔记和数字。
“行贿名单。你的警察。”他的声音寡淡,毫无波动,就像他的面部表情。他的客户曾经央求他,能不能额外杀几个人,其中就包含了几个本地警署警长,但要揍敌客做没钱的慈善工作比做赔本生意还过分。
“嗯??”她干瞪眼看着本子。这里确实和以前是一个不同的世界。曾经的君沙警察们总是努力保护每个人,永远在认真的追捕犯人、伸张正义、捍卫法律。乌奇奇掏出手机,再次拨打了警局电话,这次到了留言箱,说什么有紧急情况请拨打急救电话。
她挂了电话,头有些疼。“这算什么啊?算了,不想了,来,喝酒喝酒。”
乌奇奇一挥手,用风把酒架上的酒瓶卷了下来。她扔给那个高个子少年一瓶,自己随意开了一瓶,然后盘腿坐在老板的桌子上,就这样面对着尸体,拧开了瓶盖,酒香弥漫开来。
“干啊~ 顺便一说,我叫乌奇奇。你呢?”
“你很奇怪。”
“不,我是乌·奇·奇。等等,你的名字是‘你很奇怪’吗?”
“……不。伊路米。”他抿了口顺滑的威士忌。
她一口气喝完整瓶烈酒,又开了一瓶。“伊路米,我可以问问杀人是什么感觉吗?”
“你应该自己去试试。”
“是吗?”她眯眼睛,注视着那个布满弹孔、血液干涸的中年男人。她在手中具现化出一枚土元素制成的钉子,紧紧捏住,铆足了劲挥出,钉子‘噗’地插入他身体,还带动男子的肚皮晃了晃。
“打在那种地方死不了人的。何况,已经是尸体了。”伊路米摇晃着手中的酒瓶。“杀人吗?有点像……‘啊。任务完成,钱到手了’的感觉。’”
她的脸离他的越来越近,使劲瞪着他静如死水的眼眸,仿佛要看出个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