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云鸩和阿寅的述说,梅香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眼下只有两条线路了,一是祈祷那位飞鱼能抗住严刑拷打,不会暴露组织机密,尤其不会殃及到殿下,二,就是想办法将他灭口!”
“这个不行!”云鸩和阿寅异口同声驳斥。
云鸩又附带说:“绝对不行!”
飞鱼曾是阿寅的兄弟,同样也曾是自己的兄弟,用刺杀之类将其灭口的事,云鸩做不出来,甚至将对象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他都做不出来。
梅香说:“我们不必真的派杀手刺杀他,只要想办法将毒药递送到他手上,他如果真的是个可钦可敬的英雄好汉,自己就该知道怎么做。”
云鸩摇头:“那也不行。”
阿寅本来也想附和着拒绝,不知如何嘴动了动又停了。
梅香不放弃地说:“我们已经将力量部分渗透进了治安总署系统中,这种事是可以办到且不会被逆向调查到主使方的。”
云鸩坚决地说:“我说了,这个思路不可用,我们痛恨皇权,但是自己却去使用这种屠杀自己曾经兄弟的手段,我们的立场将丧失。”
梅香叹口气,心想,殿下,你不会这么做,敌人却可能万分卑鄙,尤其牵涉到帝位继承的竞争、涉及到仇恨的时候。
三人间一时无语,好半会儿阿寅忽说:“还有第三个办法。”
“什么?”剩余两人一同望向他。
阿寅清晰地说:“就是,将他解救出来!”
这次云鸩还没发言,梅香却已经强烈地反对说:“这绝不可行!”
阿寅急了,反问:“为什么不行?”
梅香解释:“送去毒药让一个人自杀,跟将这个人从牢狱里面解救出来,是两回事,后者的难度远远大于前者,失败概率大,还可能将我们好不容易渗透进皇城和建立起的势力网被葬送进去,为了一个俘虏,不值!”
阿寅激动地说:“可他不是别人,他是飞鱼,是我们的兄弟,也是我们的同志和战友!”
梅香摇头,说:“你这么想,鲁英和大公主那些人也会这么想,他们也认为飞鱼背后还有人,或许还有革命同志会想办法去解救他,所以肯定严加防范,或者反过来刻意放松警惕好使我们上套。”
两人争执不下,一同望向云鸩请求做主。
云鸩左右为难。
他理解阿寅的情绪,自己也想将飞鱼救出,问题就是,为了救出一个人而牺牲更多的人,到底是值还是不值?即便飞鱼此人知晓自己的过去,有可能将他曾经身为侠义团成员的事暴露出来,他也不想因自己而牵连一大堆同志。
所以他最终说:“先看看再说吧。”
离开时梅香忽请他暂待,看阿寅走远后,才低声说:“殿下,有时候不能心慈手软,那个飞鱼知道您的过去,如果牵连到了您的话,会危害到的不止您一个人,还会有整个组织,因为林主。席曾私下对我说过,她将您当成了组织的未来之光。”
未来之光?
云鸩苦笑,却回答:“我相信飞鱼不会说的。”
“唉,但愿如此。”
结束商议后,阿寅面色阴沉,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床底下的一个带锁的箱子拖了出来,用钥匙打开,里头有一把步枪,还有一些旧物,旧物里有一张照片,这照片里总共有将近三十个人,是侠义团前身义帮的合影,上面的几十号兄弟包括秦义老三小虾二柱等人都笑貌俨然,依然是鲜活的状态。
当然还有他自己。
阿寅摩挲着一张张的面孔,呢喃着对方的名字。
他知道藏匿这种照片会有风险,但是上面并没有云鸩,他就大胆私藏了。
他对于义帮的感情比云鸩还深,起初的确是组织将他派进义帮做卧底的,意图是观察考核这个团队,好考虑将来将其收拢进组织,但几年的相处下来,他和他们的确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兄弟般的感情。